侯亭甲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到了程潜蛟身前,手中的那条绿竹杖上,耀起灿烂光芒,一棒子砸下,直扑江左以短剑递出的一剑!
绿竹杖上灵气流溢,滔天威压向下压去。
下方四人心中悚然一惊:“又是一位金丹修士!”
源自短剑的那条长虹锋锐无匹,正好与绿竹杖撞在一起。
长虹好似一条江流,绿竹杖则是江流中的一块顽石,二者相触,江流四散,化作无穷水雾四散而走。
以侯亭甲的绿竹杖为中心,那分不清是剑意还是纯粹真气的气息四处飘散着,充斥着此方天地!
一条火龙在下方的冰蓝色雾气中游走,是陆梓再次祭出一张大符,火龙游曳间,冰蓝雾气化作白色蒸汽逐渐上涌,汇入天际消失不见。
四人视野终于重复清明。
除却绿洲外,须弥洲少有水汽充沛之地,此处非是绿洲,空气却因这些白色蒸汽而变得湿润,身处其中,肌肤贪婪吸收着这些难得水分。
江左一口纯粹真气耗尽,再无法子维持体表的青铜纹路,纹路渐消,露出原本肌肤来,在这空气中水分的滋润下,显得有些白嫩,隐约间还透露着些许红色,不是那种气血充沛的红润,而是先前被碎冰摩擦的红肿。
沈仁适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他的体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有血珠从中渗出,那袭青衫都染上了点点红色!
无奈的瞥了江左一眼,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拉其问剑一场。
“咦?”
半空中的侯亭甲一手持绿竹杖,一手提着被缚妖索捆着的程潜蛟,面对这条长虹,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
先前在破庙中看着程潜蛟与这几人厮杀,总觉得也不过如此,几人是有几分不同寻常,却还未到能与金丹境一较高下的地步。
可如今真正与之对敌,虽然江左只是个五境武夫,还是个用刀和拳的武夫,手中短剑看似与其身份风马牛不相及,却让他都觉得有些为难了。
心意一动,一枚拳头大小的银色圆球从其腰间挂着的破布袋子飞出,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片刻,然后化作一滩银色液体浇在其头上,液体流淌间,逐渐攀附整个躯干,如同穿上一件金属背心。
银色液体彻底凝固,一件短甲彻底成型,观其制式,像是一副鱼鳞甲。
显然,侯亭甲的那枚银色圆球,是一枚兵家甲丸!
甲胄彻底成型的瞬间,他手中绿竹杖蓦然一震,绿色光芒大盛间,整条绿竹杖忽然寸寸崩碎,化作漫天碎屑,洋洋洒洒飘落,像是下起了一场竹屑雨!
他张开双臂,以胸膛撞向那条虽被消磨些许,却仍有余威的长虹,剑意与纯粹真气在甲胄上流淌,却无法撼动甲胄,只是在胸口处留下些许印痕!
带着捕蛇人浩浩荡荡赶赴而来的张青终于是到了,他右手提剑,左手托着那枚镇妖木,一双眼眸越过侯亭甲,死死盯着依旧被缚妖索缠着的程潜蛟。
确定并无被挣脱的迹象,这才回头看向正以兵家甲丸硬抗那条长虹的侯亭甲。
瞥了一眼手中托着的镇妖木,眉头皱起,一条针状竖纹在眉间显现:
“大业捕蛇人办案,何人竟敢阻碍本官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