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笑了笑:“我听说贝老师亲手写一个字四万,是不是?”
小胡子老板嘿嘿一笑:“话虽是这么一说,但道理不是这个道理。人家贝老师写一个字四万是没有错,那是贝老师收四万,像我们这些人,收四万再卖四万,你觉得合适不?就像苹果手机在中国造出来,然后再拉到美国转一圈,最后回到中国的时候,价格翻几十倍是一样的道理。贝老师的字就像炒股,有价无市,有市无价。再说了贝老师现在这么火,以后肯定能增值,你收藏个八年十年,肯定能翻好几十倍价钱都不止!”
“老板是这,你先拿东西,我看看货咋样。如果么啥问题,咱再说钱的事。”张扬一听老板这口气,确定小胡子老板手里有真货,于是想着如果价钱合理,直接买下来,就不用再东奔西跑了。
“你诚心要不,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不麻烦了。你要是诚心要,那我去给你拿,我把这事先问清楚!”小胡子老板感觉来了一个诚心的买主,很想把这一桩生意做成。
“要肯定是要,但是要货真价实才行么!如果谈不拢,那我肯定不要么!”张扬笑了笑,不愿给老板表现出很想要的态度,害怕被小胡子老板漫天要价,反而让自己拿不到合适的价位,最终被坑被骗。
小胡子老板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走到店后面的房子里拿出来一个木盒子。木盒子上面落满了灰尘,看着时间挺长。张扬看着小胡子老板把木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细灰,接着似笑非笑地说:“贝老师的这幅字我可是珍藏了很多年,你看我都没有放到外面的展柜上,足以见得这幅字难得啊!我今天把它拿出来,见者有缘,你要是看得上,那我只能忍痛割爱,让你带走了!”
张扬看见盒子里装了两幅字,一幅字上面写着“微妙玄通”,另一幅字上面写着“见素抱朴”。张扬盯着看了许久,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张扬其实对字不太懂,也分不清孰好孰坏,只觉得能入眼的都是好字。贝老师的字稚拙浑厚,外圆内方,很符合做人的准则。
“老板,冒昧地问一下,你是给自己买,还是送人?送人的话要送给哪一类人?”小胡子老板说完,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盘着珠子。
张扬皱了一下眉头,问:“什么意思?有区别吗?”
“有啊,肯定有啊!”小胡子老板一听,抖着眉毛笑了笑,“这两句话都出自于《道德经》,你知道吗?如果给自己买或者要送给做生意的老板,这两幅字都可以。如果要送给政府领导,那就不能送见素抱朴。见素抱朴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保持朴素,减少私欲。你都要给人家政府领导送东西了,人家一看这上面写着这四个字,那政府领导还敢要吗?这不就是打政府领导的脸吗?”
张扬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后给小胡子老板竖起了大拇指,说:“没想到老板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啊!”
“嗨……班门弄斧,不值一提!”小胡子老板摆了摆手,继续盯着张扬说,“老板看得上眼吗?怎么样,要买吗?”
张扬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当下贝老师一字四万的行情,一幅字至少16万,不知道小胡子老板会开口要多少钱。
“开个价吧,多钱能拿?”张扬将眼神移开,看向了其他地方。
“要一幅字,还是两幅字都要?”小胡子老板将身子靠在柜台上,手里依然盘着珠子,等着张扬回话。
“要一幅吧,微妙玄通。”
小胡子老板挠了挠头,随后给张扬竖起了三个手指头,说:“老板,最低这个价,少一分我都不卖,之前有好几个老板想来买这两幅字,我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正好跟你有眼缘,我就破个例,拿出来给你看看。你看我没怎么给你介绍贝老师的字,因为货真价实,用不着我介绍。是真是假,有照片为证,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胡子老板说完,又从木盒子的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贝老师拿着两幅字,站在书桌前面,慈眉善目,目光炯炯,温文尔雅。张扬立即确定这两幅字是真的了,立即有些心动。只不过他不想爽口答应,想和老板砍砍价。但老板没有一点想谈价的意思,什么话也不说,重新把两幅字收进木盒子里,放在玻璃柜台上,嘴上什么话也不说,手里不停盘着珠子,让张扬自己一个人考虑。
张扬笑了笑,喊着杨龙准备离开,心里想着小胡子老板会不会心里着急,在背后喊他一声,然后跟他谈价。结果让张扬大失所望,小胡子看张扬转身走了,于是来到红木茶桌前面坐下来,用滚烫的热水在盖碗里泡了茶,一手拿着茶盖,一手端着茶杯,自在悠闲地呷了起来。
张扬上了车,准备让杨龙开车离开的时候,突然让杨龙去那家店里,跟小胡子老板谈价钱,最终花了50万将两幅字全都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