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泽与王秀秀先行回京,剩余亲卫则留在大庸山继续进行着后续处理工作。
陆景泽命人将忘忧阁废墟掘地三尺,终于在一处密道残垣中发现了半块烧焦的羊皮地图送回京城。
"这是......"王秀秀接过地图残片,指尖抚过上面模糊的墨迹,"是北境?"
陆景泽眸光一凝:"是。"
他指向地图边缘残缺的标记,"我此前就猜测,多年前的那场国战起的蹊跷,现如今看来,必是大庸在两国间挑唆。"
那场国战,是陆景泽一生的伤,王秀秀靠近了些,轻轻抱了抱他以示安抚。
过了许久,王秀秀转头问:"大庸山可有活口?"
“有,但这些大庸叛贼骨头很硬,能撬开的不多。”
王秀秀伸手捋平了他紧皱着的眉头,她明晓他的担忧。
不仅是为着周云安侥幸逃跑,更是为了如今整个大乾的安全。
虽是用计覆灭了大庸逆贼的大本营,但大庸经营多年,单凭他们这些年做下的累累恶行便知道,他们不知道究竟在大乾到底埋下了多少暗桩。
而这些暗桩,深入骨髓,是蛀国之蚁,是真正威胁到大乾统治的祸根。
当夜,靖王府书房烛火通明。
陆景泽将近年所有关于周云安的密报以及从大庸山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铺满桌案。
两人比对至三更天,终于发现端倪。
“冰魄草三十斤、赤血藤五十斤、七叶黑参二十株……”
王秀秀指尖轻点桌案上的账册,眉头微蹙:"每逢朔月,必有一批药材运入大庸山,且每次都有'寒髓草'和'赤血藤'这两味药。"
陆景泽眸光一沉:"这两味药,一寒一热,相冲相克,寻常医者不会同时使用。"
烛火摇曳,王秀秀眉头微蹙。
"周昭掌控大庸叛军这么多年,除了前朝皇族先人留下的那点子恩德,总还有些其他笼络人的手段。"
她若有所思地低语。
陆景泽眸光微动,"周昭为人狠毒吝啬,从不信人,更不会平白施恩,也定不是用钱财……"
两人目光相接,几乎同时开口——
"靠毒。用毒。"
王秀秀点头,“周昭手握陈医仙,用毒控制人心,才是最稳妥的!”
“没错!”
"当年在明州,陈医仙药庐中搜出的药方账册,你可知在何地?"
陆景泽已明白了她的意图,沉声道:"都封存在刑部,我即刻命人去调。"
王秀秀却突然按住他的手:"秘密去寻,切勿惊动任何人。"
陆景泽唇角微扬。
他们之间的默契,更多的无需多言。
陆景泽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深意:若周昭真用毒药控制暗桩,那么大庸山覆灭后,那些潜伏的暗桩为了活命,必定会想方设法寻找到解药!
而陈医仙的遗物,无他就是最关键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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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深夜,靖王府书房。
暗卫无声无息地送来了誊抄的陈医仙药方和账册,同时禀报:"王爷,已按您的吩咐,在刑部证物房外布下暗哨,日夜盯守。"
陆景泽颔首:"只盯着,任何人试图接触这些证物都不要阻止。"
暗卫领命退下。
王秀秀已伏在案前,将陈医仙的药方与大庸山的进货单一一比对。
烛光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韧而坚毅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