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戾气，每个字都像刀锋般刺耳。
苏旭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嘴角微微扬起，像是一抹苦笑，又像是自嘲，他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恩师啊，你莫非早已洞悉我心底这份隐秘仇怨？早已看穿我对先皇埋藏的恨意，甚至连我可能采取的行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还是说，这压根儿就是你所说的‘因果天定’，是你一步步引导我，推我走到这一步？”
语罢，他的声音稍停片刻，仿佛被回忆压得透不过气来，而后再开口时，语调已然暗沉如深秋的霜露：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却又无从解答。你为何对那老皇帝会如此愚忠？
他是凡胎血肉，好色，昏庸，无能，他不是神，圣明日月难能全照，为何你的效忠无怨无悔，甚至达到了令人费解的程度？”
他略微抬起眼眸，望向窗外那片寂静无声的残月，仿佛从月光的孤寂中寻找某种答案，眼底旋即掠过一丝晦暗：“后来的某一天，我终于恍然可见一些脉络。
我想到，半生追逐权力的皇室宗亲，难道不都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王座？
是那位先皇亲手将你逼至绝境，分明他才是你早有的仇敌。你处心积虑，隐忍多年，建立月影教，为的又是什么？”
苏旭双拳缓缓握紧，指节微微泛白，心情的波澜渐渐荡至极点，终于一字一顿地低声逼问：
“只因为，你是皇室远亲！
若按正常传递的规矩，这王位本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于是你设计，将我推成刀俎上的刽子手，让我亲手断掉先皇的生路，用我的恨与我的罪，成全你的登顶时机！
恩师，事情若真如我所猜，那所谓因果报应，又如何能轮回成你的一潭通天福泽？”他的声音已然沙哑，再难显出平静，却依然带着一抹不甘的怒意。
山子野闻言，眉头微挑，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冷冷反问：“我如何能引诱你犯下这等滔天罪行？”他的声音中满是讥讽，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谬的借口：
“是你自己狼子野心，弑父篡位，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轻蔑，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苏旭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回忆着什么遥远的过往，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那北静王究竟从何处寻来这等奇毒？”
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多了一分不解：“此毒不伤我性命，却能令我性情大变，变得暴虐冷酷。”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自嘲，像是对自己的处境早已心知肚明：“我如此行事，对他又有何益处？”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冷光，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几分寒意：“这毒，怕是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