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一句话，如同万载寒冰浇头，让艇上气氛瞬间凝固。
夜莺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几乎无法站立。
刑天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船舷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虎目之中，泪光闪烁。
“不！”
“绝对不会的！”
小莉尖叫着扑了过来，瘦小的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她拨开围拢的众人，紧紧抓住张昭那冰冷刺骨的手。
“张昭哥哥！”
“你醒醒啊！”
“你答应过要救妈妈的！”
“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不受控制地顺着稚嫩的脸颊滚落，滴落在张昭毫无血色的手背上。
没有人注意到，一丝微弱至极、却带着奇特韵律的暖流，从小莉的掌心缓缓渡入张昭体内。
那股能量极其微弱，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
张昭胸膛原本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起伏，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增强。
“孩子，没用的。”
高峰声音哽咽，伸出手，想要将小莉拉开，不忍她再看这悲伤的一幕。
小莉却固执地摇着头，双手死死攥着张昭的手，不肯松开分毫。
“他不会死的！”
“张昭哥哥答应过我，他从来不会食言！”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与执拗。
时间，在极致的压抑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救生艇上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能将人压垮。
夜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那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那名负责检查的医护人员突然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这怎么可能？！”
他指着张昭，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困惑与狂喜。
“他的脉搏……他的脉搏正在增强！”
“生命体征竟然在缓慢恢复！”
众人皆是猛地一怔，旋即，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如火山般爆发开来。
夜莺豁然睁开双眼，一个箭步冲到张昭身边。
果然！
张昭原本死灰般的脸色，此刻竟然多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虽然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但他的呼吸明显比刚才平稳了许多，也更加有力了。
小莉看到这一幕，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小的身子扑进张昭怀里，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
“张昭哥哥！”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
高媛媛也红着眼圈，伸出手，轻轻拍着小莉不断耸动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高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