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帝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自责、愧疚，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惊喜，声音颤抖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当年怎么找，都找不到漪儿的尸体，原来……原来是被你带走了。”
说罢，他微微低下头，似在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云老没有错过嘉庆帝眼眸里闪烁过的情绪，见他有一丝的惊喜，云老的嘴角挂着些讥讽。
“果然，这件事很折磨你，你一直认为你才是灭寺的罪魁祸首，如今听完我的话，你的心里也轻松了，身上也没了担子。”
“往后还是那个深明大义、高高在上，没有做过一点错事的嘉庆帝。”
嘉庆帝听到云老这话，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烫，如同被人当众狠狠抽了几鞭。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云老所说的，恰恰是他方才心中暗自庆幸的。
当听到“是凌和明放的火”那一刻，他心中那沉甸甸的负罪感，瞬间如轻烟般飘散，仿佛被海水彻底洗涤过，干干净净，让他竟能堂堂正正地直起腰板，好似又能坦然面对天下臣民。
嘉庆帝满心尴尬，急忙转移话题，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云兄，那漪儿……她究竟埋在了何处？”
云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不配知道。”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嘉庆帝仍不死心，还欲再问，云老却抢先出声，再次毫不客气地揭开他的隐秘一面：“哼，我且问你，前几日你放了凌和明，是不是因为那老匹夫拿此事威胁了你？”
嘉庆帝闻言，只更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
尤其是柳洛音和萧京砚还在场，他感觉自己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挂。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窘迫，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嘉庆帝那急促且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云老又一次冷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事情真相已然大白，那凌和明是不是能提前提上处决日程，送他去断头台了？还有柳正阳一家子，一个个也没安好心。择日不如撞日，我瞧着明日就是个好日子，就将他们都送去见阎王吧。”
云老这一番颐指气使的话，而且还是对着帝王发号施令，让柳洛音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她看着云老，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嘉庆帝一个震怒，下一秒就下令要了云老的命。
柳洛音赶忙出声，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轻声说道：“圣上自有圣断，师父你就别太费心了。这些事，圣上心中定然早有考量。”
云老却丝毫不领情，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赶紧把这些人都杀了，你们俩就能顺顺当当把婚事定下来。我啊，喝完你们的喜酒就走人，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