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在房中坐了许久,从妆奁中拿出一丸药,喃喃说道:“奴婢不要人养老,您素来不会照顾自己,奴婢不放心您一人,您在
说完,她就要把药放入口中。
没想到却被人夺了下来。
“嬷嬷,娘刚走,你也要跟着离去吗?”江知砚攥住那药,清冽的眼中充满悲伤。
花嬷嬷怔了怔,苦笑一声,“四爷,奴婢怕老夫人照顾不好自己,要去寻老夫人,您还是把药给我吧。”
江知砚把药碾碎,“嬷嬷,留下来吧,江家需要你,琉儿媳妇怀相不好,娘死前最放心不下她,你替娘好好照顾她。还有我想娘的时候,希望你能陪我说说话。”
花嬷嬷的眼泪滑了下来,呜呜哭了出来。
一年后,江珏等人的孝期过了,江珏仍旧在济宁担任知府。
江琉想要离江珏近一些,也去了山东,而江珩则带着俞相宜去了浙江,俞相宜恢复了记忆,江珩要去替俞家翻案。
凌霜和秦月华在青藤学院的角落里,开了一间女子学堂,受到了符令仪和王梓潼的大力支持。
三年后,江知砚等人的孝期过了。
江知礼去学院继续做他的夫子,江知彰去了西北。
狄沉壁退了下来,江知砚本该入阁做首辅,没想到他却以身子不好,辞去身上所有的官职。
萧景昀特意来江家请他,“师傅,为何不愿做官?”
江知砚淡然地说道:“皇上,我老了,朝堂上更需要的是年轻人。”
萧景昀自登基后,重用寒门子弟,不论年纪,只要有能力,全都授予官职。
萧景昀认真打量着江知砚,确认他是真的不想再做官后,惋惜地说道:“师傅大才,却要就此埋没。”
萧景昀没有逼江知砚,反而觉得江家一门都是聪明人,不贪权势,于是重用起江珏、江琉和江珩。
江知砚没有回京城,一直住在庄子里。
当年他说江瑶带回了千年人参和七霞莲,其实都是骗慕青沅,好让她走得安心。
他的身子被毒素侵蚀得厉害,又加上这些年服丧,一直不愿意食荤腥,身子得不到滋养,竟呈现衰败之相。
陈昭昭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她哭着说:“四叔不愿意用药,难道是想早早离去吗?”
江知砚笑着点头,“昭昭,不必再费心了,我想我娘。”
陈昭昭哭着离开。
这些年云安郡主不知道和他吵了多少次,却始终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江知砚握住云安郡主的手,“我这一生最对不起你了,害得你要早早丧夫,你别怪我。我太痛苦了,每一日都是在煎熬,下辈子我补偿你,好不好?”
“不用了。”云安郡主冷漠地拒绝,“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也不想再嫁给你。”
江知砚顿了顿,片刻后才喃喃说道:“好,下辈子不相见。”
他终究还是让京城最明艳的牡丹花失了颜色,江知砚忽然想起和云安郡主初次相见的场景,她在安庆长公主面前撒娇,安庆长公主看她的眼中充满了爱意。
是他一生从未得到过的爱意,他羡慕云安郡主。
后来,他有了娘后,他发现他娘也会这么看他,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快乐总是短暂的,娘没了,他又成了孤儿。
“云安,下辈子就算你愿意见我,我也会去寻你的。”
江知砚说完这话后,便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他爹娘,手拉着手地站在白光中看着他,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爱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