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背景里,老镇长正指挥人挂新旗帜——地球的蓝白红与星尘的银蓝织在一起,中央缝着块发光的共生符布料,布料是用异常者社区的孩子们收集的星光纤维织成的。“孩子们说这旗得挂在联盟总部,”镇长对着镜头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我们都在等你们回来商量第一件事:把共生花种满长城的砖缝,让兵马俑也看看外星的春天。对了,你爸留下的那间星图室,我们给改成‘银河共生博物馆’了,就等你们带回来的宝贝填充呢。”
“星尘议会想邀请我们牵头组建‘银河共生联盟’。”陆霆深点开议会发来的章程草案,全息投影在驾驶舱里展开,“章程里说,联盟不是要定统一的规矩,是帮每个文明找到和别人好好相处的法子。比如机械族和植物族,前者追求效率,后者讲究耐心,联盟要做的就是找到让耐心与效率共存的方式。但这事儿急不来,可能要几代人的功夫。”他想起734号星球上那些不敢碰虚空晶体的蓝晶族老人,改变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比打败虚空难多了,“就像教孩子学走路,总得摔几跤才知道怎么保持平衡。”
苏瑶往他肩上一靠,看着舷窗外掠过的星云。紫色的星云像被揉碎的葡萄汁,里面嵌着点点碎金似的星子,星子的光芒在星云里缓慢流动,像在孕育新的恒星。“没关系呀,我们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她的手指在舷窗上画着圈,仿佛在触摸那些遥远的光,“蓝晶族用了三千年才明白的道理,我们慢慢教给大家就好。你看孩子们画的壁画,他们眼里的宇宙本来就没有敌人,只有还没认识的朋友。就像小雅说的宇宙花园,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花期,没必要强求它们同时开放,不是吗?”
陆小宝突然指着观测屏尖叫:“快看那个!”屏幕上,一颗从未在星图上见过的紫色星球正在发光,光芒里混着熟悉的赤色与银灰——是凤凰之火与平衡印记的能量在跳动,两种能量像在跳一支默契的圆舞曲。少年的银灰色印记自动亮起,与星球的光芒共振,屏幕上跳出串由能量组成的符号,转译成汉字:“欢迎共生者,此地藏着未说尽的平衡之道,我们的守护者已等待千万年。”
“它在说‘欢迎’!”陆小宝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手指飞快地放大星球影像,“你看它的光环!红的、蓝的、金的、银的……一共七种颜色!每种颜色里都有不同的能量在转圈圈,它们没打架,像在跳圆舞曲!”能量分析报告弹出来,显示这颗星球上同时存在四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星尘的创造之力、虚空的转化之力、凤凰的净化之力,还有一种从未被记录过的“混沌之力”,四种能量像齿轮般严丝合缝地咬合着,达成了精妙的平衡,“报告说这颗星球的文明可能掌握了‘能量轮回’的技术,能让光明与黑暗互相转化,就像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再变成白天。”
陆霆深盯着屏幕上的紫色星球,星图系统显示它在银河系的边缘,被一片能量乱流包裹,从未被任何文明记录过。“看来宇宙里藏着好多故事,等着我们去读呢。”他想起父亲星图笔记里的话:“最亮的星不一定在头顶,有时就在你没敢踏足的暗处,那里藏着宇宙最温柔的秘密。”或许这颗紫色星球上的文明,早就摸清了共生的门道,像734号星球一样,在等个能听懂它们说话的人。
苏瑶的凤凰印记突然发烫,她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邀请,像春风拂过湖面,没有试探,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善意,像老朋友在招手。“它的能量好老好老,比星尘母星的历史还长。”她轻声说,指尖泛起赤色的光,“里面有凤凰之火的老祖宗,有和小宝印记很像的平衡之力,还有两种我们从没见过的能量……它们像春、夏、秋、冬一样转着圈,谁也不欺负谁,冬天把能量还给大地,春天再从土里长出来,好神奇。”
陆小宝的笔记本自动连接上紫色星球的信号,开始下载基础数据。屏幕上跳出几张模糊的图片:紫色的大地上,水晶树的枝桠间挂着发光的房子,房子的窗户是用透明的虚空晶体做的,能看到里面的生物正用星尘能量做饭;天空中,能量组成的岛屿飘来飘去,岛上的建筑一半像星尘合金造的,一半像活物长出来的,藤蔓缠绕着金属,却互不伤害;最神奇的是张群体画像,画里的生物形态各异——有蓝皮肤的类人,有飘在半空的能量团,有石头堆成的巨人,却手挽手站成一圈,脚下的共生符比734号星球的更复杂,像朵绽放的花,花瓣上写满了各种文明的符号。
“它说我们是第一个收到信号的外人。”陆小宝念着翻译出的文字,小脸上满是兴奋,“它们观察银河系好久了,看到我们在734号星球做的事,觉得我们能听懂它们的话!它们还说,宇宙的平衡不是靠消灭不同,是靠让每个不同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像拼图,少了哪一块都不完整。”他抬头看向陆霆深和苏瑶,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就像小雅画的那样,让‘共生号’带我们去新的地方,把它们的故事记下来,告诉宇宙里所有的朋友!”
陆霆深调出返航路线和前往紫色星球的航线对比,两条光轨在星图上形成分叉。如果改道,会比原计划晚三个月回到地球,但星尘议会的消息显示,联盟筹备才刚起步,三个月并不会耽误什么。他看向苏瑶,发现她正望着紫色星球的方向笑,眼里的期待藏不住,像藏着一片星空。
舷窗外,734号星球已经缩成个蓝绿色的光点,而紫色星球的光芒越来越近,它的七彩光环在阳光下折射出虹色,像在张开怀抱。平衡之核的信标仍在银河系里扩散,更多的蓝色星球加入响应的行列,星图上的光点像燎原的星火,渐渐连成一片光海,照亮了宇宙深处那些曾经黑暗的角落。
地球的异常者社区里,小雅突然指着天空跳起来:“看!‘共生号’要去新地方啦!”孩子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湛蓝的天空中,一颗新星正缓缓升起,像个眨着眼睛的秘密,藏着无数即将开始的故事。社区广场的壁画前,老镇长给那幅未完成的宇宙花园添了一笔——在星河的尽头,画了一颗紫色的星球,星球旁边写着“下一站”。
“共生号”的驾驶舱里,陆霆深调整了航线,飞船轻轻转向,朝着紫色星球加速飞去。周围的星辰变成彩色的光带,像无数条路在脚下铺开,每条路都通向一个未知的文明,一个未被讲述的故事。陆小宝把紫色星球的图片发到社区频道,在信息框里敲:“我们找到新朋友啦,等回来就带你们一起去做客,他们说有能长出星星的树,我们可以摘一颗挂在社区的旗杆上!”
苏瑶靠在陆霆深肩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紫色星球,轻声说:“你看,宇宙这么大,总有新的故事等着我们。”陆霆深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掌心的能量印记与舷窗外的星光共振,发出和谐的光芒。驾驶舱里,平衡之核的光芒透过舷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七彩的光斑,像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预示着这段关于共生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