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满人一直跟鬼子向来眉来眼去,万一在咱们背后空档捅刀子……“
话没说完,他重重捶了下旁边的木箱,木头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这节骨眼上,内鬼比鬼子的飞机更要防!”
......
陈虎几人在商量后续的事情,不过这一天全国可就不一样了。
天刚蒙蒙亮,第一缕晨光还没穿透南京城的薄雾,这座经历了一夜惊涛骇浪的城市已经炸了锅。
报童们抱着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穿梭在街头,声嘶力竭地喊着头条:
“号外!号外!少帅通电全国!日军突袭北大营,血债必须血偿!”
茶馆里刚摆开的八仙桌前,穿长衫的先生们捏着报纸的手指因用力而发颤,报纸上印着的少帅讲话稿字字如惊雷!
从日军凌晨如何以“柳条湖”铁路被炸毁,以“寻找罪犯”为借口突袭北大营,到炮轰营房时的狂轰滥炸,再到为何要悍然撕毁盟约、觊觎东北沃土,桩桩件件都被剖解得明明白白。
“他们是想把整个东北变成第二个朝鲜!”
有人猛地拍响桌子,茶碗里的水溅出老高。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铁轨、电话线,一日之内传遍东北三省,又席卷了全国。
北平城里,学生们举着“还我东北”“严惩倭寇”的标语冲出校门,队伍从王府井一路绵延到新华门,口号声震得沿街店铺的玻璃窗嗡嗡作响。
天津的码头工人扔下手里的活计,扛着扁担聚在租界街口,齐声高唱着刚编的歌谣:
“鬼子敢来抢,咱们就敢拼,头可断,血可流,东北寸土不能丢!”
南京的街巷里,商户们自发挂出黑布灯笼,绸缎庄的伙计们扯出红绸,在上面用墨笔写满“抗日救国”四个大字;
魔都的工厂区,纺织女工们停下机器,跟着游行的队伍喊口号,嗓子哑了就举着拳头挥,汗珠混着泪水淌在脸上,却没人肯退后半步。
这一切的燎原之火,都源自那份被各地报纸争相转载的新闻通稿,最后那句
“东北军的爷们不怕死!开战!”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了每个中国人的心上。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拍着醒木,把少帅的话编成唱词:
“关外枪声响,关内怒火燃,四万万人一条心,叫他豺狼有来无还!”
连偏远乡镇的集市上,挑着担子的货郎都在给围观的乡亲们念报纸,田埂上的农夫们攥着锄头,黝黑的脸上刻满愤怒:
“俺们的地,俺们的家,凭啥让小鬼子糟蹋!要是东北军开打,俺们捐粮食、送儿子,豁出命也得帮衬!”
从城市到乡村,从学界到市井,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浪席卷全国。
游行队伍里,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在最前,怀里揣着当年甲午年的旧照片;穿学生装的少年举着标语,声音虽稚嫩却字字铿锵;连裹着小脚的妇人都端着茶水挤到路边,给游行的人们递上一碗热水,眼里闪着泪。
这一天,整个中国仿佛都攥紧了拳头。
少帅的通电像一声号角,让积压已久的怒火彻底喷发,抗日的呼声汇成了惊涛骇浪,拍打着每一寸土地——无论南北,无论老少,所有人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呐喊:
开战!把侵略者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