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红的白的混着碎骨渣子像泼出去的泥浆,劈头盖脸糊了宪兵队长一脸。
陈虎就站在二百米外的街心,手里正端着三八式步枪,枪栓拉动的“咔嚓”声清晰得像死神的秒表。
他脚下踩着块青石板,裤腿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子,仿佛刚才那一枪不是打碎了一颗脑袋,只是掐灭了一截烟头。
“砰!”
第二声枪响炸响时,另一名刚摸到窗边的鬼子刚想探头,半个肩膀突然炸开个血窟窿,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巨手猛推一把,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滑下去时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陈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拉栓、上膛、瞄准、击发,每个动作都像是用尺子量过,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却准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甚至没看那鬼子的死活,视线已经像鹰隼一样锁定了下一个目标,枪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稳得像焊在了手里。
两侧楼顶上传来的枪声像是在为他伴奏。
泥鳅趴在东侧阁楼的瓦片上,狙击镜里映着陈虎挺拔的背影,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动——他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街角和巷口,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的子弹会比陈虎更快地飞过去。
西侧楼顶的陈彪则像块贴在烟囱上的石头,枪囗始终对着司令部大门,每一声枪响都能带起一片血花,把试图冲出来的鬼子死死按在门后。
但真正的屠杀,是陈虎一个人在街心导演的。
他站在空旷的街道中央,成了整个战场最显眼的靶子,却没人能朝他开枪。
一个鬼子新兵壮着胆子架起歪把子机枪,枪管刚从窗户缝里探出来半寸,陈虎的枪口像长了眼睛似的猛地一转,子弹擦着机枪枪管钻进那新兵的喉咙,鲜血喷得机枪零件上到处都是。
另一个试图从后门溜走的鬼子刚迈过门槛,陈虎甚至没预瞄,子弹像长了翅膀,精准地透过木门,从那鬼子的后心穿进去,前胸炸出来,尸体“咚”地砸在石阶上,溅起的尘土都带着血腥味。
他的脸始终是冷的,那双眼睛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每一次拉动枪栓,都像是在给这群鬼子的棺材钉上最后一颗钉子;
每一次枪响,都像是在宣读他们的死亡判决书。
二百米的距离在他眼里,仿佛近在咫尺,那些在窗口、门口、墙角慌乱躲闪的鬼子,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个移动的靶心。
宪兵队长躲在办公桌后面,满脸血污地嘶吼着,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人的惨叫声越来越稀,听到子弹击穿玻璃、墙壁、肉体的闷响,听到街心那道冷峻的身影不断重复着拉栓、击发的动作——那声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让他浑身抖得像筛糠。
泥鳅在楼顶看得清楚,陈虎脚下的地面已散落了大量地弹壳,可他站在那里,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杀神,枪管冒着淡淡的青烟,眼神比刚开始时更冷了。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他周身的寒气冻住,连风都绕着他走,只把远处的血腥味卷过来,糊满了整条街道。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是对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杀。
陈虎站在那里,用子弹和沉默宣告着:
今天,这里没有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