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问:“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很顾念和许慧之的母女之情的,是什么事情,让你起了杀心?”
悠悠的眼神沉了下来,她缓缓开口:“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妈妈突然说,打算搬走,她说,我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我说我不想搬,妈妈紧盯着我,意味深长地问,是不是因为,我谈恋爱了。”
詹又夏和高峻皱起眉,悠悠抱着自己的胳膊,喃喃道:“那一刻,我感觉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般,浑身冰冷,原来妈妈都知道,我自以为高明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妈妈一边吃饭,一边说,她可以原谅我,但我以后都必须听她的,乖乖地待在她身边,她说只有她可以保护我,我听到她嚼鱼骨头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我感觉浑身都在疼痛,那一刻,我明白,我必须要杀了她!如果不杀她,我一辈子都要做她的傀儡!就在这时,我爸在网吧找到了我,他说他就躲在我们楼上,跟踪了我很久,他说他可以帮助我,我知道,他那种人,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他根本不可能来找我,但是,我也可以利用他,我和他设计了一个手法,想营造出妈妈意外坠楼的假象,那天晚上,我告诉了杜松子鱼,然后将音乐盒里的芭蕾舞小人放到窗边,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爸在楼上用鱼线打开窗锁,我妈踩上了芭蕾舞小人,整个人都往前摔倒,但是,她撞开窗户后,抓住了窗框。”
高峻想起了那扇开着的窗户,他问:“但是许慧之还是坠楼了,是杜松子鱼做的?”
悠悠沉默半晌,开口道:“我妈知道我想做什么,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永远记得那个眼神,震惊,充满了怨恨和质问,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妈妈打开门,是杜松子鱼……”
悠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她的肩膀颤抖着。
“妈妈让杜松子鱼进屋,然后开始责骂他,说都是他,让她本来听话的女儿开始叛逆,甚至想要杀了她,我从没在妈妈的嘴里听到过如此充满恨意的语言,我知道,她把对我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杜松子鱼身上,最终,杜松子鱼忍无可忍,他把她推出了窗外。”
悠悠不再说话了,看着她,詹又夏叹息一声:“你有想过救你的母亲,对吗?”
悠悠愣住了,詹又夏继续道:“不然你身上不会有撞伤,你并不需要轮椅,是你想阻止杜松子鱼时,被他推倒,撞到轮椅上留下的吧?”
悠悠捂住脸,她沉默了半晌,最终打开音乐盒,原本应该是芭蕾舞演员的地方,插着一枚钥匙。
詹又夏和高峻用钥匙打开铁盒,从里面找到了一些化妆品和假发,还有一部手机,就是悠悠用来和外界联系的。
韩泽打来了电话,他查到了杜松子鱼的真实身份。
高峻看着照片上眼神阴郁的男子,缓缓念出他的身份信息:“明楷,男,23岁,他在孟国犯下多起恶性案件,没想到逃到我们这里来了。”
詹又夏的眼神一沉:“这个人相当危险。”
高峻点点头,他拿起悠悠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我们只能小心地把他引出来,就像引一只露着獠牙的毒蛇。”
詹又夏用悠悠的口吻,约明楷晚上十点,在郊区的废弃平房见面。
晚上,郊外。
风吹拂着树枝,地上的影子犹如群魔乱舞。
低矮的平房,月光透过破烂的屋檐,洒落在地上,门开了,一只鞋子踩碎了枯叶。
一个身穿黑色夹克,戴着帽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阴鸷的眼眸环视了一周。
高峻和韩泽悄悄地潜入平房,两人抽出枪,明楷感应到了什么,转身抽出刀。
砰的一声,子弹打飞了明楷的刀,高峻冲过来,一脚踢飞明楷,然后动作敏捷地将明楷制服,将电子铐铐在他的手上。
明楷被带上调查车,调查一队连夜问询,面对证据和悠悠的证言,明楷无法辩驳,很快便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悠悠说要杀死她母亲时,我是支持她的,我去她家是想带她离开,没想到那个女人根本没死,而且还不停地辱骂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