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携悄然落在浮空仙山之上，脚下是温润的白玉地面，周围仙气氤氲，灵泉叮咚，与山下那片死寂的金属世界判若两界。
他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幽灵般向着山顶的白玉亭靠近。
亭中，那位盘坐的身影愈发清晰。那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乍一看仙风道骨，与司马境的气质有几分相似，但容貌却截然不同。
然而，当莫小携的目光触及老者那偶尔开阖的眼眸时，心中却猛地一震！
那眼神！那深邃、沧桑、仿佛看透万古轮回的眼神，与他记忆中便宜师傅司马境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老者的眼神更加复杂，更加……挣扎？
就在莫小携心中惊疑不定之际，那白胡子老者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脸上的慈祥平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与扭曲！
更令人骇然的是，老者的面容和气息开始以极快的频率切换！
一时，他面容肃穆，眼神清澈坚定，周身散发出浩然正气，如同悲天悯人的圣贤，口中发出苍老而焦急的声音：“必须阻止祂！这是最后的希望！小携……他必须成功！”
下一刻，他面容骤然变得狰狞可怖，眼神阴鸷狠毒，弥漫出浓郁如实质的邪恶与混乱气息，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
“哈哈哈！没用的！天壁已破，污染已成定局！尔等残渣，不过是苟延残喘！这具化身，迟早彻底归于吾身！那个小杂种，不过是吾等博弈的棋子，终将沦为养料！”
“休想！只要尚存一念，绝不容你玷污这方天地！”正气状态的老者怒吼。
“玷污？是净化！是新生！这陈腐的秩序早该重塑！圣紫域那具完美的容器，便是开端！”邪气状态的声音狂笑。
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竟然在同一具身体内激烈地争斗、对话！
莫小携听得心神俱震，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结合他之前的推演和眼前的景象，一个惊人的真相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不再隐藏身形，一步踏入亭中，沉声问道：“你是谁？司马境又是谁？圣紫域被夺舍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回事？”
那争斗中的老者猛地一僵，两种状态急速闪烁，最终，那正气凛然的状态似乎暂时占据了上风，艰难地稳定下来，用那双与司马境无比相似的眼眸看向莫小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欣慰，有愧疚，有决然。
“孩子……你终于来了。”老者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我……你可以理解为，是此方世界‘天道’的一部分，是尚未被完全污染的、残存的意志化身。而司马境……是我为了引导你，分离出的一缕较为纯净的神念投影。”
莫小携瞳孔收缩：“天道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