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墨故知歪着脑袋,笑了笑,“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
她一步一步走到佛母庙前,只需抬脚就能到达分界线的另一端。
雪,好像停了,厚厚的一层上面只有来人的脚印。
墨故知仰起头,盯着那写着佛母庙的牌匾看了许久,干干净净,连一片雪花都没有停留。
踏入佛母庙的瞬间,地面好像突然晃动了一下,微乎其微,更像是一种心理反应。
*
文家
墨故知离开的瞬间竹殊就察觉到了,即使她刻意隐藏了气息,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白用功。
然而下一秒,另一道气息紧跟着墨故知离开了文家。
竹殊眉头一皱,竟一时想不明白这人出去的原因。
“若是冲着小师妹来的······”她思索片刻,又毫无负担地躺了回去。
毕竟以墨故知现在的能耐,如果不讲什么名门正道,她完全可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北云城的疑团。
“不过那样的话会被打成邪修吧。”竹殊想了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霎时间没了心情,“太麻烦了,比现在还麻烦。”
终归这一趟北海之行是小师妹的任务,她不过就是弗唯派来镇压其他人的代表。
是的没错,一开始关于北海的任务,弗唯只安排了墨故知一个。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这么多次任务来看,墨故知出手干净利落,每次都是冲着连根拔起去的。
弗唯需要有一个人代表归一宗,一个站在身后替墨故知镇住所有有可能阻碍她的人。
而在北海大陆,竹殊再合适不过。
想到这儿,竹殊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孩子大了,只要还有口气儿就随她折腾吧。”她看着白玉牌上显示出来的文字,“啧啧”了两声,“惯子如杀子,弗唯的教育方法是不可取的。”
她按下白玉牌,指尖一缕细丝穿过门缝,穿过大大小小的长廊,最后完完全全绕了文府一圈。
竹殊阖眸,呼吸清浅,但指尖的细丝却像蜘蛛看见猎物一般,正在编织一个巨大的茧,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
北云城内,死寂的街道忽然响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
如果有人清醒着就能看见那些白日里的百姓此刻重新聚集,他们脸色发黑,血色褪尽,身体却像是吹涨的气球鼓的老大。
他们就这样,成群结队,如同梦游一般走向城外。
*
墨故知甫一踏入佛母庙,便听见扫雪的声音。
嗯?这里竟然有人?
墨故知循声望去,只见主殿门口,有一僧侣打扮的人正站在阶梯的最上一阶,他佝偻着身子,手脚好像被冻得发麻一般动作混乱无章。
“嘎吱,嘎吱。”那人向下走了一截,手中动作不停,纷纷扬扬的大雪四散飘零,扫了这儿又埋了那儿。
墨故知走上前,终于看清那人就是白日里主持祈福的僧人。
“您一直在这儿吗?”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那僧人仍是佝偻着身子,一板一眼像是被程序操纵的机器,全然不似白日不然俗世的模样。
墨故知挑眉,眼前这人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而且那股怪异的香气浓得熏眼睛。
她不再顾忌,食指一抹僧人手中的扫把随之而断。
僧人不为所动,仍旧重复着扫雪的动作。
墨故知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如果猜错了就打晕他!
下一秒,她走上阶梯,毫不犹豫地将人推了下来。
虽然猜到眼前人不是活人,看见那毫无血色的肌肤时墨故知还是有些惊异。
这简直比她要死的时候还像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