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年手指微颤,声音几乎绷断:“那、那二年前胡将军密赴倭国遭袭……行程泄露,也是白大领导所为?”
“那位胡将军说来确实悍勇无匹。”士肥原语气骤沉,“当日莫说我九菊一派火门、雷门倾巢而出,就连黑白两道各方势力皆布下天罗地网——他和护卫竟仍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只不过……”话音微微一顿,“随他赴日的四名亲卫,全部被歼,至今骸骨被我军方特意收集齐全,如今正安置在靖国神社东侧的地下秘殿之中。每至月晦之夜,神社便会以特殊仪式祭祀。”
江延年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靖国神社…东侧…秘殿…”他几乎是无声地重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口。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三张鲜活的面孔——爱说笑的老张,总是揣着家乡烟丝;沉默却可靠的小李;还有队长老赵,总在危急时挡在他们身前……
他们不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吗?他们的骸骨……竟然被供奉在那个地方?与那些沾满同胞鲜血的侵略者亡灵一同被祭祀?
“你们…竟用我国英烈之躯…祀敌国亡魂?!”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他的手指在袖中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感才让他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他仿佛能看见,在那阴冷的地下秘殿里,四位弟兄的白骨被安置在诡异的阵法中,周围摇曳着幽蓝的鬼火,每一次邪恶的仪式都是在玷污他们的英魂,将他们的壮烈与牺牲扭曲成敌方炫耀武功和进行邪法的工具!
“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八个字几乎是从他齿缝间碾磨出来的,带着血沫和彻骨的恨意,“不将倭国搅个天翻地覆,不将弟兄们的忠骨迎回故土,我江延年誓不为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杀意在他胸腔里炸开,冲刷着方才的悲恸与屈辱,几乎要化为实质。
土肥原次郎感受到他的杀意,不禁瑟瑟发抖不再言语。庄家斌见状连忙扯了扯江延年他衣袖。
“冷静!冷静!”江延年强迫自己将每一丝悲愤都转化为思考的燃料。
再次抬起头时,眉目间的戾气已如春雪消融,甚至嘴角还噙起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国家之事,自有肉食者为之。我等一平头百姓,”他拖长了调子,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嘴角撇了撇,带出一丝混不吝的轻佻。
“操那份闲心作甚?是米其林三星的分子料理不够新奇,还是夜店新来的DJ打碟不够带劲?”他懒散地划拉着手机屏幕,指尖在最新款折叠屏的流光上一弹,语气里浸满了被物欲浸泡得恰到好处的倦怠,“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哪,及时行乐,守好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别亏待了这舌头和这肚皮,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