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少女时代与裴望远的海誓山盟,想起了两人被迫分离时的痛苦,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望远,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孟如锦哽咽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哀怨,“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现在是慕家的人,我不能对不起靖慈,不能对不起江吟。”
裴望远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又坚定地说:“如锦,我知道我来晚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但我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在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里痛苦。你看看我,我们曾经那么相爱,难道那些回忆都能轻易抹去吗?”
“可是现实不允许我们这样,”孟如锦痛苦地摇头,“慕靖慈是个好人,他信任我,给了我安稳的生活。我不能背叛他,我会良心不安的。”
“那你的幸福呢?”裴望远激动地说,“你就甘心一辈子这样将就下去吗?如锦,人生只有一次,我们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孟如锦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背叛慕家,可情感却在裴望远的攻势下彻底失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望远,我真的好痛苦。”她泣不成声,将头埋进裴望远的肩膀。
裴望远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安慰:“别怕,如锦,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在这空旷的慕公馆里,雨声掩盖了两人的对话。孟如锦在裴望远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与爱意,理智渐渐崩塌。
当裴望远的吻落下时,她闭上了眼,不再挣扎,任由那份禁忌的激情将她彻底淹没。这一刻,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愧疚都被抛诸脑后,她只想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爱里,哪怕只有这短暂的一瞬。迷局深陷
从那夜之后,孟如锦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白日里,她如常为慕江吟扎着羊角辫,看着小女孩举着新画的水彩画雀跃地深夜独时,摩挲着被裴望远握过的手腕,回忆如潮水将她吞噬。
裴望远开始更频繁地“路过”慕公馆。有时是午后送来刚炒好的碧螺春,青瓷茶盏上还凝着薄薄的水雾;有时是暮色里捧着两本新出版的诗集,说“扉页的批注很像你从前的字迹”。
每一次相见,孟如锦都强装镇定,却在他转身时,对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怔忡许久。
当夜,慕靖慈发现她在缝新睡衣,浅蓝色的衣料上绣着小巧的云纹。“怎么突然想起做手工?”
孟如锦靠进他怀里,轻声说:“想给你个惊喜。”黑暗中,她悄悄褪下翡翠戒指,藏进针线盒最底层。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潮仍在翻涌。三日之后,裴望远启程北平。
临行前,他最后一次站在慕公馆外的梧桐树下,望着二楼亮着的灯光许久。次日清晨,孟如锦在信箱里发现一封匿名信,信纸上只有一行小字:“有些人,错过便是一生。”
她攥着信纸走到花园,将它折成小船放进池塘。涟漪荡开时,慕江吟跑过来扯她裙摆:“妈妈,爸爸说今天带我们去买糖炒栗子!”
孟如锦低头看着女儿纯真的笑脸,突然想起裴望远离开前的话。风掠过水面,小船打着旋儿漂远,她弯腰抱起女儿,轻声说:“好,我们去找爸爸。”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慕公馆的雕花门楣上,孟如锦的身影渐渐融入屋内的温馨。而弄堂的信箱,却在每个黄昏都盛满期待,直到多年后积了厚厚一层灰,仍无人认领那份跨越山海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