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轧钢厂的刘海中同志吧,您好您好。”郑光明显然做过功课,一眼就认出人来,客气的笑道:“来的突然,没给您添麻烦吧。”
“您这话说的,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刘海中抓着记者的手不放,笑得忘乎所以,“您几位屈尊到我们院,那叫,膨,棚,蓬荜生辉,是吧?”
是这个词没错吧,刘海中有些不自信的看向跟在身后的巫马。
巫马还没来得及开口,刚走出家门的阎埠贵挂着矜持的笑容走了过来,伸手就握住另一位记者的手,“对,一大爷说的对,几位记者同志屈尊纡贵到我们这蓬门荜户来,实在让我们院蓬荜生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院的二大爷阎埠贵,负责管理前院,也就是巫马住的这院,目前是红星小学的语文教师。”
没蹭到席面就算了,上报纸的机会可不能放过,难得露大脸的机会,阎埠贵还想靠这个争取一下今年的优秀教师呢。
“哦,您好,您好。”被拉住的是京城日报的郑续很有些莫名其妙,客套的回道:“哪有什么屈尊不屈尊的,咱们都是无产阶级兄弟,要说能采访到刘海中同志跟巫马同志,是我们的光荣才对。”
“哈哈,您真是谦虚。”
看这自行其是的做法,刘海中眉头紧锁,觉得巫马说的果然不错,阎埠贵包藏祸心,想取代他地位之心不死啊。
只不过当着记者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依靠体重优势,不动声色挤开阎埠贵,曲臂往内指引道:“天这么冷,咱别站在这了,记者同志,里边请,到家里烤烤火暖和暖和。”
“哎,一大爷,之前不是说在前院采访的么。”这话说的让阎埠贵急眼了,“脚扣是巫马发明的,就算去屋里也该去巫马家,去你家算怎么回事。”
“二大爷,您这意识,不行啊。”巫马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都是为了国家建设,还分什么你我,一大爷邀请记者同志去家里采访,一是天冷怕人冻着,二来一大爷屋子大,宽敞,也方便大家交流不是。”
一开始决定把采访地点设在前院就是因为巫马才是发明人,刘海中只是买了点材料,费了点手艺而已,把记者带回家,他多少有些心虚。
现在巫马都不介意,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刘海中想着阎埠贵三番五次针对他的阴谋,恶向胆边生,不屑的横了他眼,“记者同志,老阎不是正儿八经的无产阶级,是小商贩出身,觉悟不够,您几位见谅。”
......
几位记者面面相觑,围观的街坊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小商贩不同于小业主,后者一般拥有生产资料,并拥有少数雇佣,因而被归纳为‘bx阶级残余’,是需要被改造的敌人。
而小商贩则是不雇佣他人,用有少量或没有生产资本,仅通过商品买卖赚取差价维持生计,就跟后市练个摊似的,那些人放五、六十年代,都属于这个群体。
虽然这个群体还是属于可被团结的劳动人民,子女后代也可以正常入学、就业,但社会地位总归不如传统‘工人’、‘贫农’的无产阶级,虽未被系统系排斥,但在社会上仍受到一定的歧视。
多大仇啊,当着记者的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刘海中是准备跟阎埠贵不死不休?
阎埠贵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要不是阎解成扶着,好悬差点跌在地上,“记者同志,您别听一大爷胡说,我觉悟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