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风像淬了冰，卷着苏璃月的发丝往悬崖下扯。她后背抵住粗糙的岩壁，掌心的还魂草被攥得发皱，叶片边缘的锯齿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黑衣人的刀光在暮色里闪着冷芒，将她围在崖边那方仅容两人立足的窄地，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交出来！”为首的刀疤脸往前逼了半步，刀尖几乎戳到她胸口，“别逼我们动手，这崖下可是连收尸的都找不到！”
苏璃月喉间发紧，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远处黑松岭的方向。三天前爹断气时，枯瘦的手就是这样攥着她的腕子，咳着血把还魂草塞进她怀里：“这草……续的是心脉……黑心人拿了，只会遭反噬……守好它，就像守着咱山里人的良心……”那时草叶上还沾着爹的血，红得像团火。
“它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她的声音被风撕得发颤，却死死把草往衣襟里按，“三年前你们屠了药农村，抢不到草就放火烧山，现在还敢来？”
刀疤脸狞笑一声，挥刀劈向她的手臂：“少废话！那村的老东西们护着草不肯交，不就是活该？”刀锋擦着她的衣袖划过，带起一片血珠，“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
他的话没说完，苏璃月突然侧身撞向他的肋下，借着冲力往崖边滚去。黑衣人们惊呼着扑上来，却被她反手撒出的药粉迷了眼——那是爹教她配的“障眼散”，能让视物者暂时眩晕。
“抓住她！别让她带草跳崖！”有人嘶吼着追来。
苏璃月手脚并用地爬起，指尖抠住岩缝里的老树根。崖壁上的野藤突然疯长，像有了灵性，缠住追来者的脚踝。她愣了愣，想起爹说的“草木有灵，认善不认恶”，心头一热，咬着牙往崖壁更陡处攀去。
还魂草的叶片在怀里轻轻颤动，像在给她鼓劲。
“往哪儿躲！”刀疤脸捂着眼睛冲出来，一眼瞥见她悬在半空的身影，扬手将飞爪掷了过来。铁爪带着铁链“呼”地掠过，擦着她的耳畔钉进上方的岩石，火星溅在她脸上。
她猛地松手下滑，借着铁链的晃动荡向另一侧的崖凹。还魂草从衣襟里滑出来，在风里翻卷着叶片，突然发出幽幽的绿光。崖壁上的青苔瞬间变得湿滑
苏璃月的指尖刚触到还魂草的绿光，突然觉得掌心一阵发烫。她低头看去，那株被她藏在衣襟里的还魂草竟像活了一般，叶片舒展，绿光顺着指尖往她手臂上爬，所过之处，刚才被铁链勒出的红痕竟慢慢消退了。
“这草……”她愣了愣，身后的黑衣人已追至崖边，为首的刀疤脸扬手甩出一把飞镖，直取她后心。苏璃月猛地侧身，飞镖擦着她的发丝钉进崖壁，石屑溅了她一脸。她借着这股冲力，拽着藤蔓荡向更深的崖凹，脚下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看得人头皮发麻。
“往哪儿躲！”刀疤脸狞笑着追上来，手里的铁链在岩壁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把草交出来，饶你摔得痛快点！”
苏璃月没回头，只是将还魂草往怀里按得更紧。她记得爹临终前说过，还魂草是护住山民的灵物，当年若非这草挡住了山洪，半个村子都要被冲毁。现在这些黑衣人想抢草去炼邪丹，简直是在剜山民的根。
崖风越来越急，吹得她衣袂猎猎。突然脚下一空，藤蔓竟被岩石磨断了！苏璃月心头一紧，眼看就要坠向崖底，手腕却被猛地拽住——是追上来的刀疤脸。
“抓住你了！”刀疤脸笑得狰狞，另一只手就往她怀里掏。苏璃月急中生智，腾出一只手抓起崖边的碎石，狠狠砸向他的手背。刀疤脸吃痛，手一松，她趁机翻身抓住旁边的老藤，借力往上攀了两尺。
“够犟！”刀疤脸甩了甩被砸红的手，眼神更狠，“等会儿把你扔进蛇窟，看你还嘴硬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