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云的手腕还在微微发麻,刚才秦念拽着他翻跃崖边时,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秦念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晒干的花瓣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发什么愣?”秦念的红影在他面前晃了晃,羽翼边缘的金光洒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再不走,等会儿巡逻的阴差来了,看见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要盘问半天。”
萧逸云定了定神,攥紧了怀里的青铜匣——刚才情急之下,他下意识把它护得紧紧的,匣身冰凉,却让他莫名安心。“我在想,那黑衣人说的‘残魂’,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他抬头看向秦念,她的身影比之前清晰了不少,连衣袂上绣着的缠枝莲都能看清纹路,“他好像很怕你的金光。”
“他豢养的黑气,本就是靠吞噬残魂凝聚的,自然怕净化之力。”秦念说着,忽然抬手按在他的胸口,那里正是青铜匣贴着的位置,“你这匣子不错,里面的魂火够纯,刚才帮我挡了不少黑气的冲击。”
萧逸云这才注意到,青铜匣表面原本黯淡的花纹,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了。他刚想打开看看,秦念却拉住他:“别碰,现在还不到时候。”她抬手指向远处的岔路,“往这边走,穿过那片竹林,能绕开阴差的巡逻路线。”
竹林里的风带着潮气,竹叶扫过脸颊,痒丝丝的。萧逸云跟着秦念的红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的光刃,好像比上次对付锁魂链时厉害多了。”
“因为你在身边啊。”秦念的声音轻快起来,带着笑意,“青铜匣里的魂火和你的气息相连,我借了点力而已。”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羽翼在竹林的阴影里忽明忽暗,“其实,那黑衣人没说错,我确实是‘残魂’——当年被他暗算时,魂魄碎了大半,能凝聚成影已经很不容易。”
萧逸云的心猛地一揪:“那你……”
“别皱眉呀。”秦念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的触感比刚才清晰了几分,“能借你的力变强,不是好事吗?而且,刚才你刺向他手腕的那一下,角度又准又狠,倒像是练过。”
提到这个,萧逸云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过几招防身术,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说‘不是小角色’,难道还有更厉害的?”
“嗯,那黑衣人背后有个组织,叫‘噬魂阁’,专门抓游离的魂魄炼黑气。”秦念的语气沉了下来,“他们早就盯上你这青铜匣了,据说里面藏着当年封印噬魂阁阁主的一缕灵识。”她凑近了些,羽翼的金光照亮了她眼底的凝重,“那阁主的魂魄被封印了百年,最近快破印了,他们急需用纯阴的魂火加固封印,而你的青铜匣,刚好符合条件。”
萧逸云下意识地把匣子抱得更紧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忘川渡’。”秦念指向竹林尽头的微光,“那里的渡娘欠我个人情,能暂时护住我们。而且,你的青铜匣到了渡边,或许能唤醒里面的灵识——说不定,他知道怎么彻底毁掉噬魂阁。”
穿过竹林,眼前果然出现一条泛着白雾的河流,河上飘着一艘乌篷船,船头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子,正低头摆弄着一串铜钱。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眉眼弯弯:“五王爷,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这忘川水就要涨潮了。”她的目光落在萧逸云身上,带着审视,“这位就是你说的‘能借魂火的小子’?”
“渡娘,别吓他。黑衣人笑着解围,“他叫萧逸云,人很好的。”
渡娘挑了挑眉,扔过来一件蓑衣:“穿上吧,过会儿过河,忘川的雾气重,沾了会受寒。”她瞥了眼萧逸云怀里的青铜匣,“这匣子倒是个好物件,里面的灵识快醒了,到了河中央估计会有动静,你稳住心神别被冲散了魂。”
萧逸云接过蓑衣穿上,只觉得沉甸甸的,带着河水的潮气。他跟着秦念踏上乌篷船,船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渡娘竹篙一点,船便缓缓驶向河心。
雾气越来越浓,渐渐看不清两岸的轮廓,只有船灯发出一点昏黄的光。忽然,青铜匣剧烈震动起来,萧逸云赶紧按住,却见匣身的花纹一点点亮起,竟透出金色的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