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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9章 风卷残云(1 / 1)

(雪粒子砸在帐篷帆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无数根细针在扎。凌霜往萧逸云怀里缩得更紧,血污的脸颊蹭过他衣襟上未干的雪渍,融化的水混着血珠渗进布料,晕出深浅不一的痕。她攥着那枚被火星燎过边角的平安符,指尖几乎要掐进符纸里,声音带着伤后的嘶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你缝的符,比师门的令牌管用。”)

萧逸云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将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披风里还留着他体温,混着草药的苦香,压过了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气。他垂眼时,看见火光在她睫毛上跳,像被困在雪夜里的星子,明明灭灭,却偏要烧得更亮些。

“管用就好。”他声音低得像怕惊散这微弱的光,掌心按在她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那里的血正透过层层布条往外渗,烫得他指尖发麻。三日前他还在笑话她拿这歪歪扭扭的符当宝贝,此刻却觉得这符纸比他腰间的师门令牌沉得多——令牌能号令同门,却护不住怀里这人肩上的伤。

帐篷外忽然传来布料撕裂的锐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声。萧逸云猛地将凌霜往帐篷角落推,自己抽刀时带起一阵风,烛火被吹得斜斜的,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帆布上,忽明忽暗,像团要被风雪浇灭的火。

“出来!”黑衣人的吼声裹着风雪撞进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萧逸云,你以为藏得住?”

凌霜按住他握刀的手,掌心的血蹭在刀柄上,滑腻腻的。“他们找的是我。”她抬头时,火光正映在她眼底的疤上——那是去年为护他挡暗器时留下的,此刻倒成了最烈的光,“你带着符走,我引开他们。”

萧逸云反手将她的手指掰开,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眼神却烫得惊人:“说什么胡话。”他将刀塞回鞘中,反而解下腰间令牌扔在地上,金属撞地的脆响在帐篷里荡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当我缝那符时,是缝着玩的?”

他拽起凌霜往帐篷后拖,那里有个早就挖好的暗道,是他前几日借口“透气”偷偷凿的。凌霜踉跄着跟上,听见身后帐篷被踹塌的巨响,风雪卷着刀光涌进来,将地上的令牌劈成两半。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蹲在火堆旁缝符的模样,烛火把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针脚歪得像条挣扎的蛇,他却缝得极认真,连她凑过去看都没发现。

“为什么缝得那么丑?”她被他拽着往下跑,风声灌满了耳朵,只能扯着嗓子喊。

萧逸云的笑声混在风雪里传过来,带着喘:“第一次拿针!你以为谁都像你,绣出来的花能引来蝴蝶?”

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撞在一起,像要在黑暗里撞出火星。凌霜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萧逸云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两人滚在积着薄雪的地上,他垫在她身下,闷哼了一声。她摸到他后背的伤口——是刚才为了护她,被黑衣人砍中的,血正顺着衣料往雪地里渗。

“你流血了!”她想爬起来,却被他按在怀里。

“别乱动。”他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血腥味的热息,“听着,等下出去往东边跑,那里有接应的人。”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进她手里,是她最爱吃的松子糖,“到了就把符拿出来,他们认得这针脚。”

凌霜攥紧糖纸,忽然咬了他肩膀一口,不重,却带着哭腔:“萧逸云,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缝的符烧了!”

他低低地笑,笑声震得她耳膜发麻:“烧了我再给你缝,缝个金的,绣只老虎,比师门令牌威风十倍。”

外面传来黑衣人踹开暗道口的声音,火把的光刺破黑暗。萧逸云猛地将她往前推:“跑!”

凌霜被推得踉跄着冲出去,回头时看见他拔刀的瞬间,火光映着他的侧脸,那枚被燎过的平安符从他衣襟里滑出来,在雪地里打着滚。她忽然想起他说过,这符缝得丑,却是用他最珍爱的冰蚕丝线,浸过三个月的药汁——原来有些东西管用,从不是因为有多贵重,而是缝进去的心思,比任何令牌都滚烫。

黑衣人追上来时,凌霜攥着松子糖往前跑,身后传来刀剑相撞的脆响。风雪越来越大,她却觉得胸口那枚被体温焐热的符纸,正烧出个滚烫的洞,把所有的冷都挡在了外面。后来她才知道,那天萧逸云为了拖住黑衣人,后背中了七刀,却死死护着那枚滚落在雪地里的符,直到接应的人赶到,他手里还攥着半截被血浸透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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