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萧逸云从腰间抽出短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我在断崖下的老槐树下等你,快走!”
话音未落,身后的林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是树枝被撞断的脆响,火把的光焰穿透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人影。
“追上来了!”他猛地推了一把身边的人,“拿着这个!”一枚刻着符文的玉佩塞进对方手心,“老槐树认这个,把它埋在树根下,能挡三个时辰。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短刀反握在掌心,刀背贴着小臂,萧逸云弓起身子,像头蓄势待发的豹,目光死死锁着林子入口。火把越来越近,照得他侧脸的刀疤格外狰狞——那是三年前为了护这棵树,被山匪砍的。
“萧哥,跟他们拼了!”身后的兄弟举着木棍呐喊,却被他厉声喝止:“拼?你们会用刀吗?都给我往断崖退,按之前说的,滚石阵准备!”
黑衣人已经冲出林子,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萧逸云,跑啊!我看你今天往哪跑!那株还魂草,我们当家的要定了!”
“想要?”萧逸云突然笑了,笑声在夜风中格外刺耳,“那就踩着我的尸体来拿!”他猛地将短刀插进靴筒,弯腰抄起地上的麻绳,用力一拽——藏在树上的兄弟立刻会意,十几根削尖的木桩从暗处轰然砸下,火把瞬间灭了大半。
“走!”他低吼一声,趁着混乱转身就跑,短刀抽出时带起一串火星,反手划开了离他最近的黑衣人的喉咙。血腥味在鼻尖炸开,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只盯着断崖的方向,脚步像踩着风火轮,身后的喊杀声、惨叫声越来越远,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老槐树就在前方,黑黢黢的树冠像张开的巨手,等他奔到树下,手心的玉佩已经被汗水浸得发烫。他没空喘气,三下五除二挖了个坑,将玉佩埋进去,刚直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哥,我们跟上了!”
他回头,月光下,几个兄弟浑身是血,却个个举着武器,眼里燃着光。萧逸云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人守着无聊。都精神点,今晚这觉,咱们在树上睡!”
断崖边的风呼啸着,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狂风卷动着,掀起了地面上的尘土激怒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狂风卷动着,掀起了地面上的尘土
被拽住的人踉跄着站稳,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崖边的老树根,树皮的粗糙刮得掌心生疼,却比什么都让人踏实。他仰头吼回去:“你先撤!我断后!”风灌进喉咙,带着沙砾的刺痛,每一个字都像从磨盘里挤出来的。
萧逸云眼尾扫到他胳膊上渗血的伤口——那是刚才被碎石划开的,此刻血珠正顺着指尖往下滴,在风里凝成细碎的红点。“少废话!”他低吼着拽起对方,“那块石头能挡风,一起走!”
两人半拖半拽地往巨石挪,脚下的路像是活的,碎石在鞋底翻滚,每一步都踩得心惊胆战。狂风卷着呜咽声扑过来,掀起萧逸云的衣襟,露出腰间别着的短刀,刀鞘上的铜环在昏黄里闪着冷光。
“快到了!”他突然发力,将身边的人往前一推。那人踉跄着撞在巨石上,后背传来石头的凉意,竟莫名安定了几分。还没等回头,就见萧逸云被一股强风掀得侧身,手里的绳索“啪”地绷直,绳尾系着的药篓在崖边晃了晃,里面露出半株发紫的草叶——正是他们拼了命要来采的回魂草。
“药篓!”他失声喊道,伸手想去够,却被萧逸云厉声喝止:“别动!”
萧逸云半个身子探在崖外,另一只手死死扒着石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晃悠的药篓,喉结滚动:“抓稳我!”话音未落,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绳索瞬间勒进皮肉。
“萧逸云!”他扑过去攥住绳索,掌心被勒得火烧火燎。风里传来对方闷哼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拉!往石头这边拉!”
两人在狂风里较着劲,绳索磨得皮肉生疼,却谁也没松半分。终于,萧逸云被拽回崖边,药篓稳稳落在地上,里面的回魂草叶片上还沾着崖壁的泥土。他瘫坐在石头后,大口喘着气,额角的血混着汗水往下淌,却咧开嘴笑了:“抓到了……”
风还在巨石外咆哮,像困兽撞着笼子。两人背靠着冰冷的石头,听着彼此粗重的喘息,突然觉得这风声也没那么吓人了。那人看着萧逸云渗血的手掌,从怀里摸出伤药,往他掌心倒了些:“忍着点。”
萧逸云疼得嘶了一声,却笑得更欢:“这点伤算什么……等回去了,我请你喝最烈的酒。”
风还在吼,但巨石后的方寸之地,却透着股劫后余生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