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睨了一眼,神色说不得有多好看。
楚江给的东西,他陈书易认不得,宋珩就能认得了嘛?就算是陈书易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想要让他难堪的心思,但这一幕落在宋老板眼睛里,却分明有了些旁的意图。
无他,不过是想要让他脸上挂不住而已。
毕竟此前沈玄风连声追问的时候,陈书易可是在他们面前露出过尴尬神色的,如今也合该换个人倒霉了。
“直说吧,你查出什么了?”宋珩只配合着顺势扫了一眼,便径自正了正身,淡淡道。
也不知是不是听出了宋珩言语间那股子懒得待见的不屑与轻蔑,陈书易状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边上另外一位,见甄泠朵神色如常,非得是硬生生多耗了一阵,才正色道,“的确是有所收获,这才赶紧将您二位请了来。”
陈书易有意识加重了“您”这个词,虽面上不显,但这一应举止间却还是免不得带了些许玩味意,这其中缘故宋珩自是再清楚不过。陈书易这混蛋显然是非要让自己在甄泠朵面前丢份不可。
可奈何,这偏偏是他最不愿意的。
故而,他根本就不做理会,毕竟好容易才有所收获的人,可不是他。然而,一旁的甄泠朵显然是多一分钟都不愿耽误。
“陈老板,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她这一声催促,登时就将陈书易好容易才盘算出来的念头尽数打散,行吧,谁让宋珩身边还跟着一个呢。既是甄泠朵心有不忍,他到底也做不到真就冷心冷情,全无顾忌。
旁的权且不论,单是那依旧镇守在城隍庙的楚江,若是什么时候冷不防得了消息,转而和他发难……
仅是念及此处,陈书易便不由得脊背生寒。
不为别的,只因毕竟是早已经亲自领受过一回的,陈书易最是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可与之抗衡的能力。左右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讨到什么好处,自也就不必非要与之为难。
能看宋珩的笑话固然是好事,可倘若因此将自己折了进去,可就当真是损失惨重。
陈老板不论治下还是合作,都讲求合作共赢,绝不肯轻易让自己委屈了去。可偏偏唯有对上宋珩这小子,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会莫名失掉分寸。亏得是并不曾因此而铸成大错,若是不然,他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
“竹简上说,不祥以信仰为生。”陈书易清了清嗓子,借以将脑子里那些纷杂的念头尽数收敛,这才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道。
“什么意思?”
瞧着陈书易神色凝重,甄泠朵的心也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但仅凭着这一句,却是并不足以让她了然。陈老板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可这毕竟是他们好容易才从这一堆天书一般的符号里梳理出来的第一句,本也应当要如实告知。
“你看这儿。”陈书易抬手再点,也不管宋珩和甄泠朵到底能不能看懂,便又顺势解释,“这后头还有一句,简单说来,就是一旦信仰了不祥,就会成为他们圈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