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喘不上来气,令船夫四肢无力,他连连往后退,想要躲过长矛的攻击。
然而,他退一步,沈青便前进一步,他踉跄两三下向后摔倒时,沈青弯腰往下蹲,待其后背着地,双手用力去刺他的胸口。
噗呲---
铁矛顺着肋骨间的缝隙,扎入了船夫的胸口,许是船夫年纪太大,血供不足,又或者铁矛刺出来的伤口是扁平状的,伤口两侧的肉贴得比较紧,导致伤口并未流太多的血。
不过,从船夫那煞白的脸色和直冒冷汗的额头来看,铁矛刺中了他的要害。
嗖---
沈青感到后脖颈有风吹来,连忙倒地,向南滚了三圈。
歘---
锋利的铁器刺进土里,竹帽男子在船夫身旁呈现出起跑姿势,他扭过头,阴测测地盯着沈青。
沈青从地上爬起来后,看清了竹帽男子的长相。
长着一张长脸,眉毛斜向上,右眉梢还有一个弯月形的伤疤,三白眼,眼袋明显,眼神阴狠,颧骨内敛微凸,鼻梁高,嘴唇薄,法令纹又长又深。
“大海,你轻敌了,那小子若真是一个见到利器就心生惧意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插手了。安静的躺着吧,等我把他解决了,再亲手给你仨治病。”
沈青:“你懂医术?”
“略知一二。”男子站起身,语气充满自信,“来吧,速战速决,别耽误我晚上吃凉面。”
沈青看向男子手中的家伙事,那是一把自制的铁器,一端是匕首,两侧都是刀刃,一端是弯钩,弯钩内侧,也被磨成了铁刃,中间是铁柱,还套了一个带有无数凸起小点的橡胶套子。
沈青:“你懂医术,怎么不治一治假船夫的哮喘啊?莫不是...有遇到危险,让犯病的船夫拖一下对手时间的打算?”
昨日乘船渡河时,船夫曾经说过,上面有了新政策,过小、过旧的铁船,会被换成新船,乘新船渡河,将会收取乘船费,过小、平常没啥乘客的渡口,将会被取缔。
昨日,路过这个渡口时,小铁船就紧挨着渡口停靠着,甲板和棚架下方,并没有船夫身影,当时,沈青以为船夫请假了,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这个渡口被上面取缔了,铁船还没来得及运走,几人选中这个渡口,作为接头地点,懂些开船技术的大海,负责装扮成船夫,与夫妻俩一起哄骗小洁,并开船载着三人来到对岸。
船夫抬头看向谭哥,他没有哮喘病,只是...遇到和‘阿香’有关的事情时,情绪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喘不上来气,表现出来的症状,和哮喘发作有点相似。
可是,瘪犊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谭哥是懂医术的,且医术不错,他为何不帮同伙调理身体,消除一激动就喘不上来气的毛病?
是何原因,的确值得深思。
“又搞离间这一套?”谭哥咧嘴冷笑,“我和大海十几年的交情了,我俩一同度过的难关,比你吃过的馒头还要多,你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俩?”
沈青:“你俩关系硬不硬,我不清楚,但是,我基本上天天吃馒头,你说你俩度过的难关,比我吃过的馒头都多。啧,你这老大不行啊,小弟跟着你混,是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咋总带人渡难关呢?”
谭哥看了一眼大海,双方双手捂住胸口,奋力抬起脑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困惑、怀疑、纠结、不满。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小伙不仅诡计多端,还会洞察人心,知道每个人最在乎什么,并以此为锚点,疯狂往人心里扎刺。
谭哥好面子,说他心里变态,说他苛待下属,说他能力不行,三个语言攻击,一个比一个猛。
“小子,但愿你沉入水底后,还能这样狂。大海,咱俩相处十几年了,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我有两块肉的话,必然是我一块,你一块,剩下的肉汤,归大牛夫妻俩。”
沈青:“呦,心虚了,都开始主动解释了,假船夫,竹帽男子是个爱解释的人嘛?”
谭哥觉得再掰扯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处,与其耗下去,不如速战速绝,他挥动手中利器,朝沈青冲去。
沈青没有往后退,而是捡起地上的木柄(长矛),往竹帽男子冲过去。
两人还差1米距离时,谭哥瞄准沈青的脖子,手腕水平一挥,匕首的尖端,便朝脖子抹去,沈青上半身往后仰,躲过了匕首,谭哥上前一步,手指微转,瞬间,‘匕首’和‘弯钩’调了一个头,他朝沈青的肩膀挥动弯钩,沈青向西侧步,上半身继续往后仰,平移一点距离后,朝对方腹部挥木柄。
梆---
木柄击中了目标,只是...击打出来的声音偏向于闷响那一挂,似乎打的不是衣服和皮肉,而是木板竹块类的硬物。沈青收回木柄:“穿竹块绑成的马甲了?”
谭哥:“我打小就练气功,身体肌肉强度异于常人,小子,木柄对我造不成啥伤害的,放下它,乖乖就擒吧,这样还能少受一点罪。匕首一划,脖子一凉,难受个几分钟,一切就都结束了。”
“气功?”沈青大笑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个说法,唬一唬地上三个蠢货还行,去年,我砍了好几车竹子搭竹棚,梆梆,一听就是敲竹板发出的声音。啧,你癖好够邪门的啊。别人把竹子削成小块,都是为了串在一起,制成凉席、凉枕套,你可倒好,串成一个马甲。”
“胡...胡说八道。”
大海艰难地抬起头,替谭哥说话道。在他心里,老大可能会出于私心,不动用自己的医术,替他治病,但气功...老大是实打实练过的,之前,一波混混上门单挑,老大后背挨了几棍,对方木棍都砸断了,老大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干架。
“不见棺材不落泪,待会儿,扒了他的外套,让你看一看‘气功’的真相。”“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
谭哥往右挪两步,继续出招,沈青一边后退躲闪,一边挥动木柄接招。
然而,木头的硬度和锋利程度,哪比得上铁器,不一会儿,木柄一端布满切痕,沈青也被逼到了坝底。此处,离斜向上的土道,有七八米远,而且,谭哥和土道,都在北边呢。
啪---
谭哥猛挥铁器,沈青高举木柄反击,钩尖扎进了木柄,谭哥用力一拽,木柄便脱离了沈青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