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捏了只小鸭子,用红豆做眼睛,稻草做翅膀,歪歪扭扭的挺精神。
“林叔叔你看!我的小鸭子会游泳!”她举着小鸭子跑,泥巴渣掉了一路。
那个小男孩捏了只大老虎,用石子做眼睛,尾巴翘得老高。
“我的老虎会吃人!”他举着老虎追丫丫,引得院里一阵笑。
二柱子的大鲸鱼总算捏得有点模样了,就是肚子太大,站不稳。
他往鲸鱼肚子里塞了些石子,总算能立住了。
“你看,”他举着鲸鱼喊,“我的鲸鱼能喷水!”
其实就是在头顶捏了个小窟窿,逗得孩子们直拍手。
太阳快落山时,家长们来接孩子,院里跟开了动物园似的。
这个举着小鸭子,那个抱着大老虎,还有的拎着二柱子的胖鲸鱼,热闹得很。
丫丫她娘看着女儿脸上的泥巴印,笑着说:“这孩子,在家都没这么疯过,浑身是泥也不嫌脏。”
小男孩的爹举着带石子眼睛的老虎,拍了拍林凡的肩:“林师傅,你这院子比城里的游乐场还强,孩子们玩得踏实。”
人都走了,二柱子瘫在石凳上,直揉腰。
“凡哥,我这腰快断了,”他哼哼着,“捏泥巴比刻船还累,胳膊都酸了。”
小花把孩子们捏的玩意儿摆在院里晒,一排排的像小士兵。
林凡拿起丫丫的小鸭子,看着歪歪扭扭的翅膀,觉得比真鸭子还可爱。
“明天教他们放风筝,”他说,“就用之前的风筝架子,糊上纸就能飞。”
二柱子一听直咧嘴:“放风筝得跑,我这腿还没缓过来呢。”
风穿过葡萄藤,叶子沙沙响,像是在笑。
林凡望着院里晒着的泥巴玩意儿,觉得这日子啊,就跟这泥巴似的,看着普通,可捏啥像啥,全凭心意。
天刚蒙蒙亮,林凡就被院里的“窸窸窣窣”声弄醒了。扒着窗户一看,二柱子正蹲在墙角,对着一堆竹篾片发呆,手里还捏着根细麻绳。
“你这是跟竹篾较上劲了?”林凡推开房门,见他跟前摆着剪子、浆糊、还有几张泛黄的报纸,“不是说放风筝吗?用之前的架子就行,折腾新的干啥。”
二柱子挠挠头,竹篾片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凡哥你不懂,那旧架子太沉,飞不高。我昨儿琢磨半宿,听说细竹篾扎的风筝轻,能追上云彩呢。”他拿起片竹篾想弯个弧度,“啪”一声折了,气得直咂嘴。
林凡蹲过去捡起断竹篾:“得用温水泡过才软和。”他起身往厨房走,“灶上还温着水,泡半个时辰再弄。”
等二柱子把泡软的竹篾摆弄出风筝骨架时,太阳已经爬得老高。小花挎着个竹篮进来,篮子里是刚蒸的槐花糕,甜香混着槐花香飘了满院。“我娘说今早采的新槐花,让给孩子们当点心。”她把糕点摆在石桌上,见二柱子扎的风筝骨架歪歪扭扭,忍不住笑,“你这是蝴蝶还是蜈蚣?看着像只受伤的蛾子。”
二柱子脸一红,把骨架往身后藏:“还没扎完呢,加了尾巴就像了。”他拿起纸糊上去,浆糊抹得太多,报纸皱成一团,倒真像只耷拉着翅膀的蛾子。
正闹着,院外传来孩子们的吵嚷声。丫丫第一个冲进来,手里举着根长长的芦苇杆:“林叔叔,我带了放风筝的杆子!”后面跟着七八个孩子,有的攥着线轴,有的举着自己画的风筝面——红的黄的,画着小鸡、云朵,还有个孩子画了只跟二柱子那只“蛾子”差不多的蝴蝶,惹得大家笑成一团。
林凡把泡好的颜料端出来:“先别急着放风筝,把风筝面再画画,添点颜色飞得更稳。”孩子们立刻围到石桌旁,丫丫在自己的蝴蝶风筝上画了圈金边,那个总捏泥巴老虎的男孩,往风筝尾巴上涂了三道黑纹,说要像老虎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