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送走馆长，院子里还飘着艾草香。小花在网店上敲下“今日售罄”，伸了个懒腰：“累死了，但是好开心，有人给青团写评价，说吃出了奶奶的味道。”
二柱子把晾干的艾草叶收进茶罐，茶碾里还留着淡淡的清香：“明天咱碾点新茶，给老客户送试喝装？”
“送。”林凡望着天边的晚霞，石榴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再送张手写的小卡片，就写‘日子慢慢过，好茶慢慢喝’。”
王婶端来刚蒸好的紫薯青团，紫红色的团子透着光，像一颗颗圆滚滚的晚霞。“尝尝这个，新做的，甜糯不腻。”
林凡拿起一个，咬了口，紫薯的甜混着艾草的香，在嘴里慢慢化开。他看着院子里的人——王婶在收拾蒸笼，小花在给茶罐贴标签，二柱子在给石磨刷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汗，也带着笑。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日子了。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烟火气里的踏实，像青团里的豆沙馅，绵密、温暖，藏着说不尽的甜。
关院门时，林凡特意看了眼墙角的陶瓮，李大爷中午来把它挪到了石榴树下，里面种上了几株薄荷，绿油油的，风一吹，香气就漫了满院。
他笑了笑，觉得这老物件有了新用处，就像日子，总在旧时光里，长出新的欢喜。
天刚亮，林凡就听见石榴树下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扒着窗户一瞅，李大爷正蹲在那陶瓮旁边，手里捏着个小喷壶，给薄荷苗浇水呢。
老爷子动作慢，喷壶举得老高，大半水都洒在了瓮沿上，倒把昨天刚贴的枫叶标本冲得更鲜亮了。
“爷，您这是给薄荷洗澡呢？”林凡笑着推门出去，李大爷回头瞅见他，嘿嘿笑：“这苗嫩，得轻着点浇，跟伺候小娃娃似的。”他指着冒出的新芽，“你看这尖儿，绿得透亮，比我年轻时种的强。”
正说着，小花骑着电动车回来了，车筐里装着个大纸箱，上面印着“食品级包装”。“凡哥，定做的香囊袋子到了！”她把箱子往桌上一卸，掏出个样品袋，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的艾草和干薄荷，袋口还印着三小子画的猫爪logo，“这样寄出去，客人一眼就能瞅见咱的实在。”
王婶拎着竹篮进来时，正撞见二柱子往香囊里塞薄荷。“你这塞得也太多了，”她夺过一个香囊抖了抖，“少搁点，留着点空儿，艾草味才能透出来，这叫‘留白’，跟画画似的。”二柱子挠头：“我寻思多塞点香得久……”逗得众人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