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一听乐了:“早想到了!这鸡得刻得肥点,脖子伸老长,翅膀还扑棱着,跟上次它叼走半个包子的样一模一样。”
雕到后半晌,石头灶台渐渐有了模样。灶台上的笼屉冒着“白气”——其实是刻了层薄薄的石片,透着点白;锅铲歪歪地挂着,木柄上的裂纹都清清楚楚;灶膛里的“火星子”红得发亮,旁边的半截火柴像刚烧过;最妙的是那只芦花鸡,肥嘟嘟的,脖子伸得老长,眼看着就要够着笼屉缝里掉出来的包子渣。
“太像了!”王婶刚蒸好新笼包子,往石头灶台旁一放,真假俩灶台摆一块儿,不细看都分不出来。“你看这鸡,跟我家那只一个德性,就知道偷嘴!”
来花房的人都围过来看,有指着石头笼屉笑的,有摸石头灶台说“跟我家老灶一个样”的,还有个小孩非要拿石头锅铲去铲王婶的包子,被他妈赶紧拉住。
“这石头上的烟火气,比真灶台还足。”李叔蹲在旁边抽着烟,烟袋锅里的火星跟灶膛里的“火星子”映在一块儿,暖融融的。
林凡往五座钟上了最后一遍油,听见外面热闹,走出来一看,忍不住笑了——王建军正举着刻刀,给石头笼屉刻包子褶,一个褶一个褶地抠,认真得像在做真包子。
“别刻了,”林凡拍他后背,“再刻就真把石头刻成包子了。”
“就差最后一个褶,”王建军头也不抬,“刻完这个,就跟王婶的包子一个样了。”
晓梅举着相机,把这一幕永远留在了镜头里——石头灶台上的白气,笼屉里的包子褶,扑棱着翅膀的芦花鸡,还有蹲在旁边刻得入神的王建军,都浸在花房的夕阳里,像幅最暖的画。
王婶把刚出锅的包子往每个人手里塞,热乎气烫得人直搓手。“吃!趁热吃!”她看着石头灶台,突然说,“等明天,我把那口老锅端来,跟这石头灶台摆一块儿,让它们做个伴。”
暮色漫进花房时,五座钟的“滴答”声混着包子的香味,还有王建军刻刀的“笃笃”声,在空气里缠成一团。
林凡看着石头灶台上的烟火气,突然觉得,这些石头不光刻着物件,更刻着日子——
夜色漫过花房的木窗棂时,王建军终于刻完了最后一道包子褶,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后背,指尖沾着石粉,在灯笼光下泛着白。
他往石头灶台旁一坐,抓起王婶塞的热包子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松口——肉汁混着面香在舌尖炸开,跟石头上刻的笼屉比起来,这实打实的热乎气更让人踏实。
“刻得咋样?”李叔蹲过来,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火星子落在地上,转瞬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