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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抵达(2 / 2)

“听你安排吧,徐总,客随主便。”杨简从善如流。

一行人浩浩荡荡却又井然有序地走出机场。门外,一支由六辆辆豪华黑色凯雷德和三辆奔驰商务车组成的车队正静候着,穿着制服的司机恭敬地站立一旁。

热带阳光扑面而来,带着炽热的温度,与机场内的空调环境形成鲜明对比。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绿色山峦和更远处那一片无垠的、蓝得令人心醉的珊瑚海。

袋鼠这个国家,是真正的地广人稀,环境也确实不错。

这是一种近乎奢侈的辽阔。车辆驶出凯恩斯机场不久,窗外的景致便迅速从热带城镇的繁华边缘,过渡到一种近乎原始的壮丽与空旷之中。

地广人稀,这四个字在这里得到了最直观的诠释。这个国家的国土面积高达七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位居世界第六,然而总人口却仅仅与BJ、魔都这类国际大都市相当,只有约两千五百万人。这意味着,平均下来,每平方公里土地上只有不到三个人。这种人口密度带来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空间感。

这种辽阔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微妙的错觉:仿佛人类文明只是这片古老大陆上一个偶然的、稀薄的注脚,大自然才是这里永恒的主宰。与BJ那种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的紧凑感截然不同,这里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带着无拘无束的味道。

而环境也确实不错,这甚至是一种过于谦虚的说法。

这里的自然环境好得近乎“霸道”。天空是一种毫无妥协、沁人心脾的湛蓝,大朵大朵洁白得耀眼的云团低低地悬浮着,仿佛触手可及。阳光毫无遮挡,热烈而纯净,能见度极高,可以将远方的山峦轮廓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地广人稀和严格的环保政策,工业化痕迹很轻,空气质量极佳,深呼吸一口,肺部都能感受到一种清冽的舒畅感。

更令人称奇的是其生物的多样性。公路两旁,时常能看到提示注意野生动物的标志。而惊喜也往往不期而遇——一群灰袋鼠可能正在路边的草坡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听到车声才警觉地抬起头,竖起耳朵。

这可把小朋友们激动坏了,贴着车窗“哇哇”叫个不停。

“等参加完你们东子伯伯的婚礼,明天带你们去看袋鼠,还有考拉!”

“好耶!”×4

在澳大利亚,如果运气足够好,在有些地区的夜晚,还能在路边的桉树上发现抱着一动不动、正在酣睡的考拉。

这里的海岸线更是旖旎动人。凯恩斯所依偎的珊瑚海,只是其漫长海岸线的一小部分。海水呈现出由近及远的渐变蓝色,从透明的浅绿到深邃的蔚蓝,清澈见底,水下色彩斑斓的珊瑚礁群构成了一个梦幻般的海底世界。细腻洁白的沙滩沿着海岸线蜿蜒伸展,与湛蓝的海水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

杨简一家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小朋友们兴奋地指着窗外偶尔跳过的袋鼠和空中掠过的奇特鸟类,发出阵阵惊呼。就连见多识广的杨简和柳亦妃,也不得不为之感叹。这片土地所呈现出的那种原始、壮阔、纯净而又充满生命力的美,确实拥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这是一种与东亚地区密集、精致、充满人文历史痕迹的美截然不同的体验,粗犷、直接,却同样动人心魄。

玛德,袋鼠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真的很让人羡慕嫉妒。

这种情绪几乎是下意识的。当你行驶在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两侧是望不到边的私人农场或未经雕琢的自然保护区;当你抬头就能看到毫无雾霾遮挡的璀璨星河,呼吸到带着青草和桉树清香的空气;当你在海边轻易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珊瑚礁群,而不用担心人满为患……这种近乎奢侈的自然馈赠,很难不让来自人口稠密、历经工业化洗礼、每天都在为生存空间和资源博弈的东亚地区的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复杂难言的羡慕,甚至是一丝难以避免的嫉妒。

这无关爱国与否,纯粹是人类对更优渥生存环境的本能向往。就像城里人偶尔也会羡慕山里人有自家院子、能种菜养鸡一样,只是一种最直观的感受。

但是没办法,谁叫古代的老祖宗们没有点向外开拓的精神呢。

这种想法带着几分戏谑和事后诸葛亮的无奈。华夏文明的主体自古以来就深耕于东亚那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上,黄河长江流域孕育了灿烂的农耕文明,但也形成了以“中原”为中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天下观。我们的祖先更倾向于向内经营,精耕细作,构建复杂的社会结构和灿烂的文化体系,而不是像欧洲某些航海民族那样,带着强烈的冒险和扩张欲望去探索未知的远洋。

地理环境、文化基因、历史机遇……种种因素决定了古代华夏的主流选择是“守成”与“同化”,而非“开拓”与“殖民”。郑和下西洋的壮举,其目的也更多是宣扬国威、怀柔远人,而非建立海外殖民地、掠夺资源。这种选择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也创造了辉煌的成就,但从现在看,也确实让华夏文明错失了全球大航海时代瓜分世界、获取大片“无主”土地的机遇期。

不过就算占下来,估计到满清也得败完。

这更像是一种带着黑色幽默的自嘲和清醒的历史认知。纵观华夏历史,尤其是明清以降,王朝更替的周期律、闭关锁国的政策、内部治理的困境、以及面对工业革命浪潮时的迟钝与自大,都让人不得不悲观地假设:即使老祖宗们侥幸在海外占领了如澳大利亚般辽阔的土地,以封建王朝后期的治理模式和保守心态,很可能也无法有效开发和守住这份庞大的海外资产。

在“重农抑商”、“天朝上国”的观念束缚下,那片遥远的、无法精耕细作的土地,很可能被视为蛮荒无用之地,最终或因管理不善而荒废,或因国力衰退而在列强的觊觎下轻易丢失,就像历史上那些曾经短暂的朝贡国和羁縻地区一样,难以真正融入版图并得到有效发展。满清末年割地赔款的屈辱历史,似乎也在佐证着这种假设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杨简那点因对比而产生的“羡慕嫉妒”似乎也淡了些,转而化为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历史路径选择的些许遗憾,也有对现实国情的清醒认知,更夹杂着一丝“知其不可为而不必为之”的释然。

历史无法假设,更无法重来。沉溺于“如果当初”的假想并无太大意义。每一片土地、每一个文明都有其独特的发展轨迹和需要面对的课题。

杨简只是可惜澳大利亚这块土地不是华夏的,这群小偷、强盗的后代,怎么能拥有这么美丽的一片土地?简直是暴殄天物。

澳大利亚拥有令人艳羡的自然条件,但也面临着人口稀少、国内市场有限、产业相对单一、远离世界主要经济中心、原生生态系统脆弱等挑战。

而这个国家先是跟在日暮西山的带英屁股后面混,现在又跟着美国后面甘当马前卒,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凡他强大一点,也不会是个炮灰的角色。

华夏虽然人均资源紧张、环境压力巨大、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依然突出,但拥有庞大的人口红利正向人才红利转变、世界上最完整的工业体系、强大的基础设施建设能力和举国体制的组织动员能力,以及悠久文明所积淀的深厚韧性与智慧。

如今的华夏,早已不是那个闭关锁国的古老帝国。无数华夏人正通过留学、移民、旅游、投资、贸易等方式,深度融入全球化浪潮,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努力打拼,以一种新的方式延续着“开拓”的精神。国家也在积极倡导“一带一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一种更加开放、自信、共赢的姿态走向世界。

或许,我们无需过分羡慕他人的土地。更重要的是立足当下,如何守护好、建设好我们自己的家园,如何将我们先辈们用数千年时间精心耕耘的这片热土,变得更加宜居、更加繁荣、更加和谐。如何用我们的智慧和努力,在快速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找到平衡点,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既能享受到现代文明的便利,也能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这,或许比单纯羡慕“别人家的地大物博”,更有意义,也更具挑战。

实际上这也是杨简的天眼慈善基金会资助各类环保组织原因,国家发展他可能贡献不了多少力量,但环境保护方面,他总是能略尽绵薄之力,为国内的环境保护公益组织提供一些资金上的帮助。

车队沿着库克船长公路蜿蜒前行,一侧是苍翠欲滴、层次丰富的热带雨林山峦,另一侧则是时隐时现、蓝得令人心醉的珊瑚海。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便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道格拉斯港幻景喜来登度假村。

这座久负盛名的豪华度假村如同一位优雅的隐士,静静地栖息在被誉为四英里滩的绵长沙滩之上,占据了得天独厚的绝佳位置。它面朝世界自然奇观大堡礁,背靠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丹翠热带雨林,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业以来,便以其无与伦比的自然环境和奢华舒适的体验,深受全球游客、名人显要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