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魈微微凝眉。
难道沐沐一直履行的契约，就是这个吗？
沐沐不希望外人介入此事。
但……
“灵之魔神的力量，如何能净化业障？”
鳛鳛想了想，道：“那是主人的力量，其中细节，我也无从知晓。”
魈思索着，不再说话。
“沐沐对你很好。”鳛鳛温声说。
魈眼睫忽颤了一下，点头。
“那你也要对他很好很好，不能辜负对自己好的人，否则会受到惩罚。”
“唤我来此，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魈淡声道。
鳛鳛浅笑摇头。
“你的手臂上，有我的血。”
魈没有回应，她继续说：“我的血液如岩浆矾油，陆地上的生灵只要沾染，轻则皮肤溃烂，重则疼痛身亡。”
“你想为我治疗？”魈道。
“是这样，但在此之前，你需先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这座塔的每层楼外围，都存在操控锁链的机关，你需将其启动，重新将我锁住。”
“为何？”魈皱了皱眉，“……沐沐不愿你受伤。”
鳛鳛只称自己怨念深重，不能预判碎片离体后，会做些什么。
这塔里还有很多人类，她不想伤害他们。
魈答应了鳛鳛，转而问治疗之法。
鳛鳛微启唇瓣，一颗珠露凝结舌尖，与魈的唇一触即分。
魈手臂上的血迹消失了。
散兵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他自己沾染鲜血的地方，却是难以忽视的疼。
鳛鳛的血，有极强的腐蚀性。
他是知道的。
这也是多托雷的部下，全部穿防护服的原因。
鳛鳛唤出气泡，再次包裹住洛沐沐，将他带到自己身前。
散兵盯着他，猜到了鳛鳛下一步会做什么。
那个吻……
似乎是解药。
但洛沐沐并没有沾染这条鱼的血。
这条鱼为什么要吻他？
难道是可以预防被腐蚀吗……
概率有多少呢？
洛沐沐悬浮在半空，每靠近鳛鳛一寸，侧颈的灼痛便会蔓延万分。
站在鳛鳛面前，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膝盖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鳛鳛捧起他的脸。
一个吻，轻如羽毛，转瞬即逝。
洛沐沐甚至都没感受到她的触碰。
为什么要吻他和魈呢？
他没有余力思考更多。
鳛鳛每一片羽毛的尖端，都生长着晶莹的三角鳞片，闪烁着细碎蓝光。
鳞片逐渐亮起，蓝绿色的光芒沿着翅骨流动，缓慢向她的胸口汇聚。
“呃——！”
洛沐沐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气泡里，手指深深抠进侧颈的皮肤，抓出狰狞血痕。
“竟如此疼吗？”
鳛鳛眼中闪过不忍。
“你……能不能……再快一点？”
洛沐沐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疼得根本不能考虑礼貌问题。
鳛鳛笑着叹息一声：“总是对自己这么狠呢。”
“什……什么？！”洛沐沐抬眼看她，面色痛苦。
鳛鳛微笑，没再说话。
片刻后，一枚碎片终于融入洛沐沐身体。
随即，所有色彩如退潮般消散。
眼前的景象水墨般晕染，取而代之的是静谧的夜色。
洛沐沐怔怔地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湖边。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细碎银光，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一切都是那么安宁美好。
“对不起……”
听见带着哭腔的熟悉嗓音，洛沐沐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向声源。
散兵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颗紫色梨状果子，跪坐在他面前，眸中含泪，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小七？！”
“堇瓜熟了，我以为你想吃，并不是想杀你。”
洛沐沐皱起眉，缓缓直起身。
“堇……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