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组！黑狐原先负责的点位！你们现在后撤十五米，占据我九点钟方向那栋只有三层、楼顶塌了一半的灰色公寓楼！控制二楼和三楼窗口，重点封锁从邮电大楼废墟通往我们这里的十字路口！别让他们的步兵从那里成群冲过来！”
“B组！你们离开现在这个开阔地，向右侧移动二十米，进入街角那个半地下的车库入口！利用水泥坡道和废弃的车辆做掩护，形成侧射火力，打他们沿着主街推进的纵队腰部和尾部！”
“C组！红狼的人！你们位置不变，继续钉死正面的废墟通道，但节省弹药，等他们进入五十米内再开火！”
“D组，跟我来！我们转移到一点钟方向，那个大型超市的废墟二楼！那里视野更好，可以覆盖A组和B组之间的结合部，防止敌人从那里穿插渗透！”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GTI特战干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身影在硝烟和废墟间快速穿梭，按照新的部署迅速占领指定位置。
几乎是他们刚刚调整到位，哈夫克中队级别的进攻就开始了！
敌人显然也察觉到了GTI防线的变化，他们的进攻不再是一窝蜂，而是变得更有层次。
正面，由机兵和装备重火力的士兵持续施压，吸引GTI的注意力和火力。
同时，小股精锐开始尝试向两翼迂回。
“红狼！”
威龙在超市二楼的破窗后喊道，同时用点射撂倒了一个试图从侧面建筑物窗户里钻出来的哈夫克火箭筒手，“你带两个人，去清理我们左翼，那几栋联排楼房！我刚才看到至少有两个火力点在上面架设起来了！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
“收到！”
红狼在继续扫射之后，换上了新的弹匣“跑得比子弹快的，都跟我来！”
他带着几名身手敏捷的士兵，立刻脱离了正面阵地，悄无声息地潜入左侧的楼栋废墟之中。
他们的行动立刻遭遇了激烈的抵抗。
“砰！砰！”
“哒哒哒！”
步枪交火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和破损的房间内骤然响起，格外刺耳。
“小心手雷！”
红狼的吼声从一栋楼里传来。
几乎是同时，一枚圆滚滚的防御型手雷从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叮叮当当”地滚落下来！
“退！”
红狼反应极快，一把将身后的士兵推开，自己则猛地向后扑倒！
“轰！”
手雷在楼梯口炸开，破片和冲击波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楼梯扶手彻底撕碎！
“该死！”
红狼骂了一句，晃了晃头上的灰尘，“你，从外面爬上去！你，火力掩护！”
类似的情景在几栋楼里同时上演。
哈夫克的特种兵利用对建筑结构的熟悉，层层设防。
手榴弹从楼上滚落，从门后抛出，爆炸声此起彼伏。
双方在狭窄的空间内爆发了惨烈的近距离交战，每一次转角都可能遭遇敌人，每一次破门都伴随着致命的风险。
“一楼清空！”
“小心手雷！楼梯！”
“轰！”
“妈的！破片擦伤了！没事！继续上！”
“二楼右侧房间有敌人！压制！”
“砰！砰！砰！”
“目标清除！检查角落！”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的主阵地上，威龙几乎打光了身上最后一个步枪弹匣。
他刚换上一个新的，就看到敌人突然开始向后投掷什么东西。
热能烟雾弹！
“噗——噗——噗——”
大量的灰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不仅遮蔽了视线，更严重干扰了GTI士兵头盔上的热成像和红外瞄准设备！
视野瞬间变成白茫茫一片！
紧接着，空中传来熟悉的“嗡嗡”声，几架小型攻击无人机穿透烟雾，开始对着GTI阵地进行压制性扫射！
“注意无人机！隐蔽！”
威龙大吼着，一个箭步冲向附近一个刚刚被炮弹炸出的新鲜弹坑，纵身跳了进去！
“哒哒哒哒——！”
无人机的子弹追着他的脚步，打在弹坑边缘，激起一串土石。
他蜷缩在弹坑底部，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汗水、血水和泥浆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耳边是无人机盘旋的嗡鸣和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以及烟雾外依旧激烈的交火声。
“我被压制在B区残骸后面！看不到目标！”
“烟雾太浓！红外失效！”
“谁有电子干扰？干扰那些无人机！”
“干扰弹打光了！”
但他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不对。
这感觉不对。
敌人投入了一个中队的兵力，攻势凶猛，配合娴熟，但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却主动释放烟雾，用无人机掩护，开始脱离接触，向后撤退？
他们明明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站稳了脚跟，甚至给己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和伤亡，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撤退？
“红狼！报告情况！”
威龙立刻呼叫。
“楼里清得差不多了！还剩几个钉子户！”
红狼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和枪声，“外面怎么了？枪声好像远了？”
“敌人似乎在主动脱离接触！向后撤退！”
威龙努力辨识烟雾外的动静。
“撤退？”
红狼的声音充满疑惑，“他们占了上风啊！搞什么鬼？”
威龙靠在冰冷的坑壁上，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浊气。
这不是主攻。
这是典型的侦察性进攻。
一次加强版的、火力试探式的侦察。
哈夫克需要确认，在这个关键的、扼守着几条街区交汇处的基座废墟节点上，防守的究竟是GTI的小股骚扰部队，还是主力部队。
他们需要摸清这里的火力配置，兵力多寡，防御韧性。
他们可能原本以为这只是一颗可以轻易拔掉的“钉子”，打算快速清除，为后续大部队蚕食、分割被包围的GTI第71、78集团军主力扫清道路。
但即便是这样一次以侦察为目的的“袭扰”作战，其强度和残酷性，也已经让威龙和他手下这支特战小队精疲力尽，弹药消耗惊人。
威龙抬起头，透过逐渐散去的烟雾，看着敌人有条不紊撤退的方向，眼神冰冷。
哈夫克的目的，恐怕已经达到了大半。
而他们，虽然暂时守住了阵地，但底牌，也暴露了不少。
下一次再来的，恐怕就不仅仅是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