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着元帅府府门,甲胄下的身躯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在他的内心深处,是不相信普达将军会大肆敛财。
一切发生的太快,的确有着诸多疑点。
而此时,他若是向云泰禀报,领兵去捉拿普达,亦不会遭人诟病。
毕竟,普达是逃走,现已被通缉。
但阿舒哈自己深知,可能,一切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望宁的屯缴是什么?
普达逃走,为什么去而复返?
他能走到今天,也少不了普达的才配。
还有那药商期待的眼神。
阿舒哈犹豫不决,任由寒风捶打在身上。
战马在原地踏步,马蹄发出不规律沉闷声响。
怀中那几张征缴文书,仿佛变作一块烙铁,烫得他心中发慌。
渐渐的,那座无数次进出,无比熟悉的元帅府,竟然开始变得陌生。
可他却完全不知道,暗中正有人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就算他决定去往元帅府,也断然不能进入。
许久过后,阿舒哈俯下身子,轻轻抚摸在马脖子之上:
“伙计,你来帮我做决定。”
战马仿佛听懂阿舒哈的话,吐气喘息一声,以示回应。
而后,战马缓步离开街角,向着府门方向而去。
寂静的夜里,马蹄一声一声极为清晰。
突然,阿舒哈猛的拉动缰绳,调转马头。
重重挥动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
随即大骂一声:
“畜生!”
很快,阿舒哈来到顺城街。
终于放缓了速度,来到巷口处。
街巷之中,全然看不到人影。
向里看去,确是无尽的黑暗未知。
阿舒哈将战马拴好,缓缓进入巷子之中。
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折返回来。
他看着巷口老槐树发呆,随即抬起腿踢上三脚。
树干发出沉闷响声。
缓步向里走去,转角处的确放着一只破口的陶罐。
阿舒哈深吸一口气,弯腰拿起陶罐,对着罐口连喊三声:
“啊、啊、啊。”
他只觉得这样做太傻。
但还是照做了。
虽然喊声不大,但在寂静的巷子中,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他来到甲三院门口。
可他没有急于撞门,呆立在门口许久。
阿舒哈依然在犹豫。
若是进了门,将会生死未卜。
若是进了门,将是前途尽毁。
许久过后,他还是向前迈出一步,额头重重撞在门板上。
咚—咚—咚——
院落之中,西侧的房间内。
涂一乐坐在椅子中,露出了笑容:
“恭喜普达将军,你的部下是好样的。”
“这些,还要感谢摄政王的巧妙安排。”
普达一身极为朴素装束,侧身微微拱手。
涂一乐轻轻摆手回应:
“都是我应该做的。接下来,就交由将军来处理。”
“好,那请摄政王稍作休息。”
普达起身,毕恭毕敬行礼。
而后,缓步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