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身上。王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静，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像只懵懂的小猫。看清眼前的人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羞涩，脸颊瞬间泛红，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早。”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张扬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喉咙发紧，勉强挤出两个字：“早。”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王琳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常，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昨晚……”话说到一半，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张扬心里的愧疚更甚。他别开目光，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对不起。”
王琳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张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后悔了？说自己不该冲动？这些话无论怎么说，都会伤害到她。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坦诚：“我昨晚……太冲动了。”
王琳的眼神暗了暗，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她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疏离和悔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你后悔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期待，像是在等待一个否定的答案。
张扬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天花板，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他不想伤害她，可也不能欺骗她。
“是。”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王琳的心上。
王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她缓缓松开手，从他怀里退出来，默默地拉了拉身上的睡衣，遮住暴露的肌肤。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越来越清晰的喧嚣。
张扬看着她落寞的侧脸，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他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搞砸了。
王琳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明白。”她的目光落在床单上，眼神空洞：“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不该……”
“不是你的错。”张扬打断她，心里充满了自责：“是我的问题，我控制不住自己，事后又后悔。我就是个混蛋。”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劣根性。明明心里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可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次次的冲动，一次次的后悔，伤害了别人，也折磨着自己。
王琳转过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难过，还有一丝不解：“你既然不想，为什么昨晚还要……”
“我不知道。”张扬诚实地回答：“看到你哭，听到你的告白，我就乱了方寸。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可我不该用这种方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只图一时的痛快，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没有考虑过后果。”
王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强烈的阳光瞬间涌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她眼底的泪痕。
她背对着张扬，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哭了。
张扬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悔意和自责达到了顶峰。他想下床去安慰她，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过了很久，王琳才擦干眼泪，转过身来。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
“没什么。”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昨晚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吧。睡醒了，梦就该醒了。”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她看着张扬，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
张扬的心猛地一揪，连忙点头：“是，我们还是朋友。”他不敢想象，如果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会有多愧疚。
王琳勉强笑了笑，转身走向卫生间：“我先洗漱。”
卫生间的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张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