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央径直走到太子面前。
竟无一人敢阻拦。
“太子,好久不见!”
眼见大势已去,太子垂下眼帘。
并不追问她为何突然出现于此。
只是轻轻吐出一句。
“阿姐并不想见我吧!”
宋谨央浅笑,“你我心情一样!前面带路吧!我们都该去觐见父皇!”
太子猛地抬眼,看向宋谨央。
见到她淡定的神情,颓然地垂下肩膀。
四下的御林军在见到宋谨央后,再没一人肯拿起刀剑。
她在北疆的一切,早就传回京城。
人人敬佩她。
他苦笑。
父皇若肯助他一助,他何至走到今日的局面。
宋谨央像是知道他所想。
“你出生即皇子,没有吃过苦!
你以为的苦,不过是自己的不甘心罢了。
父皇并非暴君,他待你们恪守君臣之礼,是想你们成长能担事的人。
父皇宠我,是因为我年少时颠沛流离,险些饿死街头。
父皇疼我,是因为我的娘亲以命换命,保我一命。
我不欠你,要欠也是欠我的娘亲!”
说完,宋谨央越过他径直向后寝走去。
在交错的一瞬间,她停住脚步。
“还因为,我为百姓做的事,你没有做;我能为女子做的事,你不屑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你是输给了自己的心魔。”
这回宋谨央没再停留,快速向后走去。
文武百官挺直胸膛,大队人马跟在宋谨央身后,向后殿走去。
看着人潮经过自己身边。
无一人搭理他。
仿佛他就是空气中的尘埃。
可明明,他才是当朝太子。
他苦笑!
太子?
太子!
他不是太子,他是笑话。
他踉踉跄跄向东宫赶去。
这个时候,能安慰他的唯有云沐紫。
他急急忙忙回到东宫,推开云沐紫的寝殿,等待他的只有一封书信。
他的心猛地一沉,疾步上前把信攥在手中。
近乡情怯,迟迟不敢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咬咬牙展开一看。
整个人僵住。
信,是一封和离书。
和离书上盖着玉玺。
耀宗在赐下婚事的同时,给云沐紫留了退路。
退路,是云沐青求来的。
他禀报耀宗,云家愿意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前提条件是太子能成为明君。
“陛下,小妹表面温柔,实则刚强。您能否先赐下和离书,万一小妹不愿留下,求您给她一份生机。”
提到“生机”,耀宗哑了声。
从云沐青的执着,他能看到云沐紫的倔强。
云家人,一个比一个深情,也一个比一个绝情。
深情一世。
一旦绝情,就是永生!!!
太子握着和离书的双手颤抖不已。
他仰天长笑。
“父皇,您为每个人设想周到,唯独不为儿臣想啊。”
“殿下,您错了!皇上替您想的、做的,比谁都多!”
前燕王妃如今成了良媛。
良媛一步一步走进来,身上少了做燕王妃时的戾气,多了一份宁静。
走动间,隐约飘来檀香味。
闻之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