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黑瞎子的身手不在闷油瓶之下,何况他一翻手腕,手里魔术般亮出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冰冷无情的对准张艮书心脏,专治各种不服。
张艮书立即放开我,两只手举起来。
这他妈简直就是打劫,半路截胡,功亏一篑,我要是张艮书,我都想哭。
他一松手我差点跌倒在地,黑瞎子过来抓起我,凑近我耳边大喊,“乖徒儿,真让为师哐哐一顿好找,差点把山都翻掉个!还好花儿爷一直盯着这帮人的动向,看他们往这边调动就跟过来,这大蜻蜓,正好被我们征用了!”
我捂着眼睛笑出声。
张艮书脸上写满无奈。
看我站起来都费劲,黑瞎子又骂了句,“你面条人啊,软不拉几的?又乱吃什么了?”
“额,喝了点蒙汗药……”
“这种好东西你都能喝到,真有福气。”
黑瞎子也很无奈,一只手摸索着帮我把安全绳绑好,然后挥动手势,绳索开始回收,一下子把我们拉起来。
黑瞎子的表情得意至极,冲张艮书连连摆手,“多谢你的飞机!还关照我家徒弟!给你拜个早年,拜拜了您嘞!”
张艮书气的说不出话,一直仰头盯着我们,疾风烈烈,吹得他头发和衣衫乱飞一气。
绳索飞快升上去,我手脚酸软,压根没力气,黑瞎子师傅嘁一声,顺手把我掀进机舱里。
小花戴着墨镜坐回驾驶舱,转身看我一眼又一眼,黑瞎子师傅上来,拎起我按在座椅上,大声骂我,“你他妈属泥鳅的吗?这么能钻,一下钻进这么远的深山?!”
这事怎能怪我,我立即顶回去,“你只会骂我,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大风大雨里遇见一条顺风车……”
“一条顺风车?”
我抓住他的手,“先别说这个了,带上底下那人。”
黑瞎子师傅眯下眼,“他对你下毒。”
“我中的迷药,不算毒。”
小花配合飞行员操控直升机开始爬升,看样子打算掉头就走。
我不忍心,留下张艮书,孤身一人还不知多久才能走出去,而且他并没有打算害我,尽管他早知道我有抗性,也只是用上一点迷药,比上次下手轻,只让我全身无力而已。
黑瞎子有些生气,他扶着眼镜越发笑得欢乐,“你没事吧?脑子进水了?他趁哑巴不在,想拐你卖给深山里的老鳏夫,你逃出大山还要带他回家养老?不把他就地挖坑埋了,都算我替你们老吴家积德!”
“……他是我故人之子,他的父亲因为救我……死了。”
黑瞎子看我两秒,弯腰把绳索抛下去,“随便你。”
又示意小花再次拉下高度。
机身微微一侧,看来底下的人很识时务,已经抓住了绳索。
不待他上来,机身腾起,往左前方快速飞去,我看到那边山崖上升起一道笔直的烟柱。
是闷油瓶。
张艮书终于爬上来,小花瞥他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另一个飞行员跟他说了声sorry。
看来这位是被小花连人带机“征用”来的壮丁。
张艮书没回应,默默的走到角落抱着膝盖坐下。
黑瞎子靠近他坐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说话呀,你快说话呀,你有本事爬上来,就别躲这不出声,你不说话,是生来就不爱说话吗?”
他应该挺爱说话,但他现在估计啥也不想说。
这是架救援专用的贝尔直升机,型号不清楚,机舱包括飞行员在内有六个座位,紧急时还能拆去后排座椅,安放担架。
闷油瓶站在崖顶,守着一堆灭掉的火堆。
直升机悬停下来,只有单轮搭在崖顶上,这就有点炫技了,那个飞行员包括小花都在疯狂修正数据,弄不好一股气流过来我们就会坠下山崖机毁人亡。
好在闷油瓶顺利跳上来。
他刚在我身边坐好,直升机径直往后仰去,来了个侧飞掉头。
我差点吐出来,抱住闷油瓶不松手。
这哪里找的飞行员,给我把他扔下去,炫个毛的技,这他妈是在救援,不需要这么牛逼的想一出是一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