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黄金还值钱……”
话没说完。
白渊的扳手已经砸断他的手腕。
他想起在精密仪器厂看过的解剖图。
此刻正用扳手在疤脸的腕骨上复刻同样的纹路。
而脑海里闪过的。
是大小姐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人体器官分布图。
每个红色图钉都对应着账本里“已处理”的名字。
当第七声骨裂响起时。
远处传来警笛声。
白渊将账本塞进怀里。
转身看见搬运工正在给钩子戴上手铐。
那副手铐是他用工厂的不锈钢废料连夜打磨的。
铐环上刻着孤儿院孩子们的名字。
“老大。
警察来了怎么办?”
修鞋匠递来块破布擦血。
白渊接过布。
却用来裹住账本里小女孩的照片。
照片背面有大小姐当年用钢笔划出的叉。
墨水渗透纸背。
像道凝固的血痕。
“我们不是黑帮。”
他将扳手扔进海里。
金属落水声惊起一群海鸟。
“我们是拆弹小组。”
海面倒影里。
他看见远处高楼顶层的玻璃幕墙后。
站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
正用望远镜望着码头。
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
三个月后。
城市角落出现支奇怪的队伍。
他们穿着印着“精密维修”的工装。
开着喷着向日葵图案的面包车。
车斗里装着扳手。
螺丝刀。
和成箱的柠檬汽水。
白渊坐在驾驶座。
后视镜里晃着半块银锁。
那是他在疤脸的保险柜最底层找到的。
锁孔里还卡着小女孩的头发。
车载电台里突然切进加密信号。
传来黑帮大小姐慵懒的笑声。
“白渊。
孤儿院旧址的向日葵。
长得还习惯吗?”
他们拆的第一个“炸弹”是市中心的地下赌场。
白渊用工厂的激光仪切开金库大门。
里面堆满用儿童止咳糖浆瓶分装的毒品。
监控画面里。
他看见正在VIP室玩牌的黑帮大小姐。
她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
每枚都刻着孤儿院孩子的生日。
第二个“炸弹”是黑帮控制的孤儿院旧址。
推土机铲开地基时。
白渊蹲在冒烟的混凝土碎块前。
捡起半块烧化的银锁。
土层里埋着个铁盒。
装着大小姐当年写给某个孩子的信。
信纸早已碳化。
只有落款处的“晚”字还清晰。
那是她小时候偷偷刻在孤儿院秋千上的字。
现在他带着手下。
在废墟上种下向日葵。
每粒种子都裹着工厂的防锈漆。
而土壤深处。
传感器正在记录着金属探测器发出的蜂鸣。
那是当年被大小姐下令埋在地下的人体器官冷藏箱。
年终的暴雪覆盖了城市。
白渊站在精密仪器厂的天台上。
手里的锈蚀怀表突然发出咔哒声。
表盖内侧。
他新刻的“这里曾是地狱。
现在是苗圃”旁。
不知何时多了行女人的字迹。
“可地狱的种子。
早就长成了荆棘。”
他想起昨天在孤儿院新址。
林小满。
当年的蓝裙子女孩。
递给他块新的柠檬糖。
糖纸里包着张医院的体检报告。
上面写着“肝部异常。
疑似药物残留”。
工厂楼下。
他的“手下”们正把最后一批改装过的义肢装上货车。
这些义肢的关节处都刻着向日葵。
内部齿轮是用黑帮金库的金条熔铸的。
突然。
所有义肢的警报灯同时亮起。
芯片里植入的追踪器显示。
黑帮大小姐的车队正朝这里驶来。
领头的宾利车牌号。
正是当年孤儿院的门牌号。
警笛声与引擎声同时响起。
白渊看见黑帮大小姐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羊绒大衣。
手里拎着个LV医药箱。
箱盖上烫着孤儿院的旧徽章。
“白渊。”
她仰头望着天台。
雪花落在她猩红的唇上。
“你以为种向日葵就能掩盖血腥味?
当年你抱出去的那个孩子。
肝早就被我换成了人工器官。
现在该换回来了。”
白渊将怀表放在天台边缘。
表盖内侧的“1998”在雪光中闪烁。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账本。
现在里面夹满了孩子们的录取通知书。
每张通知书都盖住了当年“已处理”的字迹。
却盖不住纸背渗透的钢笔划痕。
当大小姐的脚步声踏上楼梯时。
他纵身跃下。
落在装满向日葵种子的货车上。
种子簌簌落在他肩头。
像十七岁那年孤儿院失火时的灰烬。
远处。
林小满举着医师资格证跑来。
证套上挂着半块银锁。
而白渊怀表里的另半块。
此刻正随着他的坠落。
掉进货车缝隙。
那里藏着他用工厂零件改装的炸弹。
引爆器上刻着缠枝莲纹。
与大小姐翡翠镯子上的雕花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