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欲换何物?”
“谢谦。”
戚夫人愣住,随即侧过身去:“楚王说笑了,谢谦与本宫乃儿时玩伴,仅此而已。”
“可他对戚懿并非如此。”
戚夫人看一眼韩信,随后挪开眼去:“楚王僭越了。”
韩信不语,良久:“戚懿心中可有在意之人?”
“自然有之,皇上天恩,如意纯孝,皆为本宫心之所系。”
“韩信可在其中?”
戚夫人呼吸一窒,随后平静道:
“楚王神威,国之柱石,本宫敬之。”
韩信微微一笑:“夫人既已布下金蝉脱壳的妙局,舍了那九重宫阙的煊赫与枷锁,从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又何必,”
韩信刻意顿了顿,目光如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戚夫人略显疲惫的眸子,语带试探道:
“又何必自缚双翼,重涉那暗流汹涌的是非之地。”
戚夫人心中微震,默然无言。
如韩信所言,她本可以就此隐没于市井烟尘,用这偷来的余生,续写一段全然属于戚懿,而非戚夫人的崭新篇章。
然而,当“戚夫人”三字如同烙铁般深深刻入她的命途,当如意那稚嫩却带着依恋的小手紧紧拽住她的衣袂,她便明白,自己早已非是隔岸观火的看客,而是一枚深陷局中、退路尽绝的弈子。
逃离,是独活;留下,是孤注一掷,争一线天光!
戚夫人缓缓抬眸,她没有回答韩信的问题,但那沉默本身,已然是掷地有声的回答。
她想为如意搏一个未来,哪怕史笔如刀,她亦甘犯逆天悖命之险,誓破这既定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