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令人头皮瞬间发麻、牙根酸软的异响凭空炸开!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空气!无数道细密的、如同活物血管般搏动着的猩红色能量流,瞬间从南霁歧握拍的右臂肌肉纹理中迸发、蔓延而出!
它们疯狂地缠绕上那颗正在下坠的网球,如同嗜血的藤蔓般勒紧、灌注、侵蚀!眨眼之间,那颗普通的网球被彻底吞噬、改造!化作一颗表面布满狰狞猩红能量纹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与毁灭性能量波动的——凶星!
凶星降世!南霁歧的球拍化作裁决一切的利刃,手臂肌肉贲张,带着开天辟地、粉碎虚空的恐怖气势轰然劈落!
“吼——!!!”
网球离拍的瞬间,整个罗德·拉沃尔球场数万人的耳膜深处,仿佛都响起了一声来自远古洪荒的凶兽咆哮!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由毁灭意志构成的猩红血光,撕裂了空间!它不再是光束,而是毁灭的洪流!是宣告死亡的审判之矛!
它所过之处,空气被极致的高温灼烧出刺鼻的焦糊白烟,光线被强大的能量场扭曲吞噬,只留下一道狰狞的、仿佛空间被永久撕裂的真空轨迹!
目标并非加缪本人,而是他身后那片象征着网球规则边界、由特制混凝土构筑的、厚重无比的挡板!
加缪的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身体的本能、灵魂深处的警报在疯狂尖叫:不能接!绝对不能接!接了会死!他强行压制住肌肉记忆里挥拍的冲动,身体如同被十二级狂风吹袭的芦苇,死死地、艰难地钉在原地,任由那股毁灭的洪流带着死亡的尖啸,擦着他的身体边缘,轰向后方!
轰隆——!!!!!!!
天崩地裂!末日降临!
猩红凶星如同陨石撞击,狠狠撞上厚实的混凝土挡板!没有僵持,没有反弹!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最脆弱的黄油!厚达半米、足以抵御重型炮弹轰击的特制混凝土结构,在接触点瞬间熔解、汽化、崩碎瓦解!
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大不规则窟窿,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漫天喷射的、炮弹破片般的碎石浓烟,骇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冲击波如同毁灭性的海啸,呈环形向四周疯狂扩散!
前排观众席的塑料座椅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掀飞、扭曲变形!距离最近的几十名观众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被那狂暴绝伦的冲击波震得眼前一黑,直接昏厥过去!
死寂。
绝对的、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已凝固的死寂,笼罩了这座曾经喧嚣沸腾的球场。只有碎石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救护车鸣笛,冰冷地证明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并非幻觉。
烟尘缓缓散去,如同舞台的帷幕被拉开,露出挡板后一片狼藉的景象。那个巨大的、边缘还流淌着暗红色熔融物质、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恐怖窟窿,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无声地嘲笑着人类建筑的脆弱。
“1…15—0!”裁判的声音干涩、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恐,磕磕绊绊地响起,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他的目光甚至不敢直视那个窟窿。
南霁歧缓缓放下球拍,周身那令人战栗的猩红色霸道气场如同退潮般悄然收敛,但那双漆黑眼眸深处燃烧的火焰,却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睥睨万物。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个自己亲手制造的巨大创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而冰冷的弧度,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球场的寂静,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澳大利亚的墙…看来不太结实啊?”他的目光转向对面那个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气息微微紊乱的对手,笑容里的寒意更加刺骨,“加缪前辈,这份‘回礼’,可还满意?”
加缪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深处残留的战栗。他冰蓝色的眼眸死死锁住南霁歧,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对那毁灭性力量的深深忌惮,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兴奋,甚至…还有一丝被那纯粹、狂暴的毁灭之美所震撼的奇异光芒。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带着沉重喘息的表情:
“满意…得让我心惊胆战。不过南君,”他的声音努力维持着一贯的优雅,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探究,“这种倾注一切、燃烧灵魂的进攻…代价恐怕不小吧?你还能打出几次?”
“哈!”南霁歧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笑声清越而充满狂气,在寂静的球场里异常清晰,“代价?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他眼中的火焰熊熊升腾,那是挣脱枷锁后,彻底释放的、属于“天之锁”的绝对掌控意志在咆哮!“打到你趴下为止,够不够?!”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沦为意志与掌控力的终极角斗场!南霁歧挣脱“凋零”后的表现,已非“强大”二字可以形容。
他如同化身球场的主宰。每一次挥拍,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锐呼啸;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封死加缪所有可能的反击路线。他周身弥漫开一种无形的“领域”,精神丝线如同实质的触手,蔓延至球场的每一寸角落,将这片空间彻底纳入他的感知与掌控。
加缪引以为傲、变幻莫测的“爱之乐章”旋律,此刻在南霁歧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那曾经令无数高手绝望的节奏变化、落点控制,被南霁歧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更蛮横的力量无情碾碎!
“Love-15!”(0-15)
“Love-30!”(0-30)
“Love-40!”(0-40)
裁判的声音一次次响起,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敲打在法国队的心脏上。
“Ga,南霁歧,5—5!”(决胜盘追平)
加缪的“爱之光辉”力场被猩红的风暴一次次撕开裂口,白色的光芒显得黯淡而摇摇欲坠。
“Ga,南霁歧,6—5!”(决胜盘南霁歧领先)
当这声宣判如同最终判决般落下,法国队选手席一片死灰。巴尔特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肩膀垮塌。普朗斯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深渊。
连丢数局!在对方挣脱“爱之凋零”后,加缪队长那神乎其技的“爱之乐章”竟如同纸糊的城堡,被对方那霸道的猩红力量和神鬼莫测的球场掌控力彻底瓦解!
那精确到毫厘、如同被无形之锁锁死的落点(落点封锁),那忽快忽慢、彻底打乱一切预判和生物钟的节奏变化(速度调节),那匪夷所思、如同空间折叠般从不可能角度袭来的刁钻回球(角度变化)…这真的还是人类所能驾驭的网球吗?
一个令人骨髓发冷的念头在每一个法国队员心中滋生、蔓延:也许…只有那个德国的铁壁,尤尔根·博格,才有资格与此刻的南霁歧站在同一片球场上抗衡?
加缪站在底线,汗水早已浸透了白色的队服,紧贴在精悍而疲惫的躯体上,勾勒出肌肉绷紧的线条。铂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颈侧,失去了所有优雅的光泽。
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不解、震撼、挫败…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凝重。为什么?为什么挣脱了“凋零”的虚无深渊,非但没有一丝衰弱,反而强大到如此匪夷所思、令人绝望的地步?
那股撕裂剧本、粉碎意义的狂暴意志…它燃烧的根源究竟是什么?是对胜利的渴望?不,那太浅薄了。那更像是一种…对网球本身最原始、最蛮横的占有与主宰欲!
南霁歧再次站上发球线,阳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力量洪流,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天之锁”的领域无声无息地张开,无形的精神丝线早已蔓延至球场的每一寸角落,将这片空间彻底纳入他的感知与掌控,如同蜘蛛编织着它的网。
他拿起一颗崭新的网球,随意地在指尖转动。金灿灿的阳光洒落,网球表面细密的绒毛折射出细碎跳跃的光点。
在加缪的视野里,那颗被南霁歧轻轻抛起的网球,骤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
它不再是一颗球。
在升腾至最高点的瞬间,它仿佛在精神层面轰然炸裂!化作亿万点璀璨夺目、冰冷刺骨的星芒!
光芒并不刺眼炫目,却带着一种冻结时空、凝固灵魂的奇异美感,如同宇宙大爆炸时迸射出的第一缕创世之光,又如同至高神明漫不经心洒向人间的、蕴含着无尽奥秘的钻石尘埃!
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深邃、凡人无法理解的轨迹,缓缓旋转、流淌、交织,将整片罗德·拉沃尔球场上空,铺陈成一片浩瀚无垠、瑰丽致命的星穹!
瑰丽,致命!这是加缪意识深处唯一的回响。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绝对零度的手攫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所有的战术推演,所有精心谱写的“乐章”,在这片笼罩天地、冻结思维的星穹幻象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同孩童的呓语。
他下意识地仰起头,失神地望着那由一颗网球幻化而成的、铺满整个视野的璀璨星河,脸上竟奇异地浮现出一丝近乎解脱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迷醉。原来…网球的尽头,是这样令人绝望又心醉神迷的风景吗?
这超越了他所有关于“爱”的诠释。
南霁歧的右臂高高扬起,动作舒展而流畅,带着一种掌控星河运转、拨弄宇宙法则的韵律。手臂挥落的轨迹,仿佛在无声地拨动那无形的宇宙琴弦。
“天之锁。”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的爆裂轰鸣。
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一切的寂静骤然降临,如同宇宙的幕布轰然落下,将罗德·拉沃尔球场,连同数万颗悬停的心脏,一同拖入了无声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