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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被等待的那破茧成蝶的瞬间!(2 / 2)

“Ga,法国!5-1!”

比分无情地攀升。亚久津的发球局被埃德加凶狠的接发和乔纳尔精准的网前封堵无情破掉。

他站在发球线后,看着记分牌上刺眼的数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金色的瞳孔里怒火熊熊燃烧,握着球拍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每一次失误,每一次被对手戏耍般的调动,都像滚油浇在他本就暴烈的脾气上。

“冷静点,亚久津。”德川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冰水滴落。他刚刚完成了一次大范围的底线救球,呼吸有些急促,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节奏被他们掌控了。强行发力只会落入陷阱。”

“闭嘴!”亚久津猛地回头,凶戾的目光狠狠剜向德川,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不用你教老子!管好你自己!”他心中的烦躁和对自己无法掌控局面的愤怒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比赛继续。埃德加再次将一记重炮般的回球轰向亚久津的反手深区,角度刁钻。亚久津爆发出极限速度,怒吼着将球勉强拉回。但回球质量不高,落点靠近中场。

网前的乔纳尔眼睛一亮,如同受惊的兔子突然发现了胡萝卜。他怯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埃德加!中路!他们站位重叠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德川为了补亚久津的位而稍稍向中路偏移的瞬间空档!

埃德加根本无需回应。在乔纳尔出声的刹那,他已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闪电般启动!

几个迅捷的交叉步,身体腾空而起,球拍引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记凶狠绝伦的凌空截击!网球化作一道笔直的金光,带着低沉的死亡呼啸,精准无比地射向德川和亚久津之间那狭窄到几乎无法容身的缝隙!

德川瞳孔微缩,身体极限侧移,球拍仓促迎击!

“嗤!”

球被勉强挡了一下,高高飞起,落向法国队半场后场。

然而,乔纳尔早已守候在那里!他像是提前预知了球的落点,脚步轻盈地移动到位。迎着那个下落的球,他脸上怯懦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近乎虔诚的专注。手腕灵巧地一抖,一记精妙绝伦的、带着强烈侧旋的放短小球!

网球轻盈地越过球网,带着诡异的旋转,在距离网带不远处落地,然后如同被无形的线牵扯着,猛地向远离追防者的方向横跳而去!

“30-40!法国!”裁判宣报。法国队拿到破发点!

“抱、抱歉,埃德加,刚才那球我……”乔纳尔看着走回来的埃德加,又恢复了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小声嗫嚅着。

“闭嘴,拿分。”埃德加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催促他立刻回位。乔纳尔连忙小跑跟上。

“可恶!混蛋!”亚久津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额角青筋暴跳。对方的跑位、配合、战术,像一张无处不在的蛛网,将他这头狂暴的野兽死死缠住,有力无处使,有火无处发。

每一次进攻都被化解,每一次移动都被预判。“‘双子星’?狗屁!根本发挥不出来!”他暴躁地低吼,汗水混合着怒气滴落在红土上。

德川走到他身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对面严阵以待的两人,又看向记分牌上悬殊的比分,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们想速战速决,用经验和配合彻底绞杀我们刚建立的那点联系。”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亚久津那燃烧着怒火的金色瞳孔,语速极快地说道:“亚久津,接下来的比赛,除了必要的发球和无法避免的回球,其他的……你别插手。”

亚久津猛地转过头,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危险的光芒如同实质的刀锋射向德川:“……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被彻底轻视的暴怒。

“字面意思。”德川迎着他凶狠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灼热,“站在你该站的位置,看着。用你的眼睛,看清楚埃德加的每一个习惯,乔纳尔每一个细微的跑位预判,看清楚他们这套‘艺术’的每一处衔接和破绽。保存你的体力,也……磨掉他们的耐心。”

他的话语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冷静而充满算计。

亚久津的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德川那双冰封的蓝眸。几秒钟的死寂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最终,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戾气的笑声:“哈!很好!冰块脸!这是你说的!老子就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德川,大步走向自己的半区,浑身散发出一种“老子不玩了”的狂暴气息。

“亚久津他……在干什么?”远山金太郎看着场上诡异的一幕,急得直抓头发。

在接下来的几局比赛中,亚久津仁除了轮到他发球时依旧凶狠无比地砸出炮弹般的发球,以及偶尔球直接飞向他无法避开的区域时,他才极度不耐烦地挥拍将其打回去外,其余时间,他就像球场上的一个幽灵。

他站在自己的半区,双臂环抱,或者将球拍扛在肩上,金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冰冷地、一瞬不瞬地锁定着对面埃德加和乔纳尔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移动、每一次击球的选择。他不再主动跑位,不再试图抢攻,甚至对德川偶尔需要补位而露出的空档也视若无睹!彻底罢工!

“南前辈!你快管管他啊!”金太郎急得快哭了,用力摇晃着南霁歧的手臂,“这样下去德川前辈会被累死的!我们就要输了!”

南霁歧的手臂纹丝不动,任由金太郎摇晃。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如同无风的冰湖,清晰地倒映着球场上那幅诡异的画面:德川和也在球场上化身为一道深蓝色的闪电,独自一人承担起几乎所有的攻防。他在底线与网前疯狂地折返奔跑,一次次用精准到毫厘的击球和令人惊叹的预判化解着埃德加和乔纳尔如同潮水般的攻势。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球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略显单薄却蕴含着惊人韧性的肌肉线条。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带着白雾,每一次蹬地都在红土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清俊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机械的专注和冰冷燃烧的意志。

而亚久津,则像一头潜伏在阴影中的顶级掠食者,沉默地、贪婪地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他金色的瞳孔里,狂暴的怒意被一种极度专注的、近乎冷酷的锐利所取代。

南霁歧的指尖,那细微而规律的敲击,在德川又一次极限飞扑,用一记滑铲救回埃德加一记刁钻的斜线穿越球时,极其突兀地……停滞了一瞬。

他看着德川撑着球拍,略显狼狈地从红土上站起,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睛也顾不上擦,只是用力甩了甩头,眼神依旧锐利地盯向对手。

南霁歧的嘴角,那冰封的线条,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无法察觉。

“急什么,小金。”南霁歧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目光依旧锁定着那个独自支撑的身影,“亚久津发脾气,可从来不会这么‘温和’。”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笃定。

法国队选手席。

“Ga,法国!6-2!法国队获胜!”裁判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

比分定格。法国队拿下了双打一号的决胜盘!

埃德加面无表情地走向场边,汗水顺着他冷峻的脸颊滑落。乔纳尔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获胜后的些许放松,但更多的还是那种习惯性的、怯生生的神情。

加缪站起身,迎向两人。

他没有立即庆祝,深邃的蓝眼睛扫过埃德加依旧锐利的眼神和乔纳尔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声音沉稳:“埃德加,乔纳尔,干得漂亮。但比赛还未结束。”

他的目光投向对面英国队休息区,那个独自支撑了大半场、此刻正撑着膝盖剧烈喘息的身影,以及那个环抱双臂、眼神如刀般锁定着这边的银发少年。“不要大意。对手……正在蜕变。”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期待。

“蜕变?”乔纳尔小声重复,蓝眼睛里满是茫然,“队长,你是说那个德川和也吗?他确实很强……一个人支撑了那么久……”

“不,”加缪轻轻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如同艺术家欣赏未完成杰作般的弧度,“我是指,那破茧成蝶的瞬间。耐心等待吧,乔纳尔,那才是网球场最惊心动魄的艺术。”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此刻的胜负,看到了某种正在孕育的、更加狂暴的力量。

乔纳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道:“可是……队长,我还是觉得……能安心赢下比赛更好……”

“笨蛋!”埃德加冰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一个毫不客气的爆栗敲在乔纳尔的金发脑袋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心存侥幸,永远创作不出真正的艺术!”他灰绿色的眼眸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要么被对手彻底撕碎,要么……在绝境中绽放出超越极限的光芒!没有第三条路!”他看向对面,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向那个沉默观察的银发野兽发出无声的挑战。

德川和也撑着球拍,站在球场边缘。汗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浸透了他深蓝色的发丝,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砸在深红色的土地上。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着灼热的砂纸,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过度透支的肌肉发出酸痛的抗议。

世界仿佛在旋转,观众席上的喧嚣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如同濒临极限的战鼓。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燃烧的意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极致的消耗中淬炼得更加纯粹、更加冰冷。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了他。

亚久津仁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银灰色的短发在炽烈的灯光下根根竖立,如同猛兽的鬃毛。

他没有看德川,金色的瞳孔依旧牢牢锁定着对面正在接受队长训话的埃德加和乔纳尔,那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仿佛已经将两人从里到外彻底解剖了无数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终于餍足的野兽般的喘息,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

“可以了,冰块脸。”

德川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侧过头,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旧清晰地看到了亚久津眼中那沉淀下来的、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黑曜石般的锐光。没有一丝暴戾,只有绝对的专注和一种……洞悉猎物弱点后的、冰冷的杀意。

一丝极淡、极浅,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弧度,在德川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角缓缓漾开。那是一个……近乎于笑的表情。他撑着球拍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而低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托付:

“那么……接下来,拜托了。”

“击溃他们。”亚久津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淬火的钢铁相互撞击,迸发出冰冷的火星。他不再多言,猛地转过身,肩背的肌肉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般绷紧。他迈开脚步,大步流星地朝着球场中央走去。每一步踏在红土上,都留下一个清晰而沉重的印记。

银灰色的发梢随着他的步伐在炽热的空气中甩动,划开凝滞的喧嚣。那背影,不再是游离于比赛之外的暴戾野兽,而是一柄终于被磨砺至极致、即将出鞘饮血的绝世凶刃。

观众席上,南霁歧交叠的双腿无声地放下,身体微微前倾。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冰层无声碎裂,折射出一丝久违的、如同目睹稀世珍宝破土而出般的灼热光芒。指尖的敲击,彻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