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狂风像是被人突然掐断了喉咙，戛然而止。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渐渐归位，暖黄的光线稳定地洒满房间，那些在空中疯狂飞舞的衣物、纸片纷纷落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后，整间屋子重归平静。
庄大壮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墙角——那里躺着一具尸体，额头还插着自己那把军用匕首，刀柄兀自颤巍巍地晃着。“杀人了……”这三个字像重锤般砸在庄大壮心头，木讷地走过去。
蹲下身时，他的手指刚要碰到那尸体，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别碰！”毛思思慌乱地冲过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保护好案发现场！”
她已经想好了为庄大壮辩护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毕竟自己也有责任，是她带着庄大壮来这里驱邪，才闹出这种事。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破坏杀人现场，否则一切都说不清了。
“什么案发现场？你们俩大半夜在这儿搞什么名堂？”一道带着几分嫌弃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打破了窒息的氛围。庄大壮和毛思思回头，只见高雅拎着个精致的米白色小手包站在门口。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人影，恶心道：“你们玩得挺变态啊？拿个塑料模特当靶子，还把匕首扎人脑门上，这恶作剧也太吓人了吧！”
庄大壮和毛思思对视一眼，才慢慢眨了眨被灯光晃花的眼睛。在稳定的光线照射下，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哪里是什么尸体，分明是个塑料模特，匕首扎中的脑门瘪了个坑。
两人瞬间哭笑不得，刚才的恐惧、慌乱和紧张，全化作了劫后余生的荒诞感，庄大壮甚至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解心口的憋闷。“妈的，是谁在戏耍老子！”
缓过劲来的庄大壮火气顿时上来了。这塑料模特藏在衣柜里吓自己一跳不说，还莫名其妙在房间里乱窜，把毛思思吓得尖叫，更把吴启山直接吓晕在地上，到现在还直挺挺地躺在墙角，脸色惨白。
他一把攥住匕首的刀柄，猛地往外一抽，“噗”的一声轻响，将匕首拔了出来。那瘪掉的模特脑门像是有弹性似的，“啪”地弹回原状，只留下一个清晰的刀刃窟窿。
就在这时，一缕淡淡的黑烟从窟窿里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像线香烧出的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与房间里的霉味截然不同。庄大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本能的警觉让他浑身一紧。
他猛地跳起来，伸开双臂将身后凑过来看热闹的毛思思和高雅往两边一推：“危险！往后退！这黑烟邪门得很！”两人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高雅的小手包都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们抱怨，就见那缕黑烟在空气中盘旋了两圈，像是有生命似的朝着灯光飘去，最终渐渐散成了虚无。“你们搞什么鬼啊！一惊一乍的，魂都被你们吓飞了！”高雅弯腰捡起手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毛思思快步走到吴启山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松了口气：就是吓晕过去了，应该没大碍。”庄大壮紧握着匕首，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最终落在高雅身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去酒店住了吗？”高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回来取点东西怎么了？”她瞥了眼地上昏迷的吴启山，又看了看满屋子的狼藉，语气里满是嫌弃。
“怎么？我回来还打扰你们玩捉鬼游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装神弄鬼的，真是没点正行。”高雅本来就看不上庄大壮，这回又多了个神棍的身份，更是对他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