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索居者,非为野兽,便是神灵”,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曾不止一次地发出“人天生就是城邦动物”的时代先声,这一洞见不仅深刻揭示了人类社会性的本质,更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激荡起关于个人与集体、孤独与归属的永恒探讨。
纵观古今中外千载春秋,无数文明兴衰更替,从古老的非洲部落到辉煌的古罗马帝国,从东方的华夏古国到西方的文艺复兴,人类似乎总爱在群体的怀抱中寻求个体存在的意义,往往不自觉便将微末的个体融进了宏大的集体叙事。
然而,在这股不可抗拒的群体洪流中,总有如许之人,他们是星空下的独行者,是山林间的思想家,是拒绝随波逐流的“异类”,更是超脱凡尘的“神灵”……
古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今有小两口“弃都市繁华,求隐世逸土”,这又如何不算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离群索居”呢?
许是因为远离尘嚣的缘故,惯爱操心的年长者终于得以毫无顾忌地卸下长久以来肩负的重担,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刹那之间“断裂”,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精神状态也跟着好了不少,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变得愈发频繁起来。
对于自家爱人这般可喜的转变,陆勉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不过正如希腊哲人所言,“人天生就是城邦动物”,即便能有一时之“叛逃”,也难有一世之超脱……
随着那一道道久违的铃声在静谧的山间响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望向彼此的眸光中除了深深的无奈,便只剩难言的落寞。
他们知道,山间的清风与头顶的群星其实从来就不属于他们,或许,即便穷尽一生追寻,到头来也终究只能成为沉默的旁观者吧……
“我……”
“小勉想说什么?”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我过几天可能要出趟差,你……”
“去哪儿?”
“美国”
“去多久?”
“不知道,如果顺利的话,兴许不到一周就能回来,如果……”
“好,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去吧……”
不同于进山时的天朗气清,回城那天的天气并不算明朗,阴沉的天空,晶莹的雨幕,以及飘渺的晨雾,便构成了独属于他们的离别序曲。
到家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免提及那场即将到来的离别,可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高楼间的灯火阑珊,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这里是现实,是人群,是他们穷尽一生也无法轻易逃离的“城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