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总。\"男人摘下墨镜,眼角有道淡疤,\"我是春生的老周。
三年前在苏州,你救过被假药贩子威胁的老药工王伯。\"
雪慧想起来了。
那年她去苏州谈中医堂合作,在巷子里撞见几个混混堵着个老头,老头怀里紧抱着个布包,里面是祖传的炮制手法笔记。
她报了警,还让翔伟送老头去医院——当时老头说\"姑娘,你这是在积德\",她只当是客气话。
\"我们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联系。\"老周的手指叩了叩桌面,\"但'玄鸟'的对手太狡猾。
他们用合法公司做壳,低价收药材掺假,高价卖所谓'特效药',这两年被他们坑的患者......\"他喉结动了动,\"数不过来。\"
雪慧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上个月质检部查到的那批不合格丹参,检测报告上写着\"硫黄熏制超标三倍\";想起中医堂老顾客张阿姨说,吃了别的药头晕,换了梅氏的就没事。
原来那些\"巧合\",都是有人在暗中托底。
\"但他们最近动静不对。\"老周突然压低声音,\"我们查到他们在筹备一笔大买卖,资金流向......\"他看了眼窗外,\"和梅氏新研发的溶栓药有关。\"
雪慧的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拿出来,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今晚十点,天台见。\"发件人显示\"乙\"。
老周起身要走,忽然又回头:\"梅总,他们没被打垮,只是藏得更深了。\"他的目光扫过雪慧颈间的翡翠吊坠——那是翔伟母亲留下的,\"护好你在乎的,他们会拿这个做文章。\"
茶馆的门帘被风掀起,穿堂风卷着茉莉香扑进来。
雪慧望着老周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手心里的翡翠坠子被捂得发烫。
她想起昨夜翔伟说的话:\"要护的东西越多,就越不能退。\"
手机屏幕亮起,是翔伟的消息:\"技术部定位到第一层跳板服务器了,在马来西亚。
需要我陪你去?\"
雪慧按下回复键,指尖在\"好\"字上悬了三秒,最终打出:\"不用,你留在公司盯着新药数据。\"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根紧绷的弦。
傍晚六点,梅氏大楼的落地窗前,雪慧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
李教授的电话打进来:\"小慧,感谢信里的朱砂压痕,我找古籍专家破译了——'月晦星沉时,玄鸟衔珠来'。\"
她摸出随身带的翡翠坠子,突然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玄\"字——那是翔伟母亲留下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手机在此时震动。
她接起,对面是个陌生男声,带着电流杂音:\"梅总,该准备了。
他们的刀,已经出鞘了。\"
雪慧望着暮色中渐次亮起的霓虹灯,忽然想起三年前饺子城开业那天,她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第一笼饺子出笼的热气模糊了玻璃。
那时她想,只要守住本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现在,她望着手机屏保上和翔伟的合影——那是去年在中医堂,两人穿着白大褂给老人号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肩上——轻轻笑了。
\"我等这把刀,很久了。\"她对着夜色轻声说。
楼下的车流依然汹涌,而她知道,有些阴影,必须亲手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