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兴怀不知沈兮口中炎魃为何物。
看着她坚毅且带着几分戏谑的视线,杜兴怀心头一跳,也不爬了。
僵硬的待在原地,不敢乱动。
沈兮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杜兴怀。
对于这种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罔顾他人性命之人,她向来不愿接触。
于安是鬼祟伪装,她能杀。
杜兴怀却是实打实的活人,杀不得。
沈兮蹙了蹙眉,看向大门内部翻涌不息的阴怨之气。
想到什么,侧身看向阮秋,道:“守好大门,我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阮秋大声道:“小兮师傅!”
“你,要一人对付炎魃!”
“那炎魃厉害得很,你一人如何制服得了?”
“我和你一起!”
说罢,站起身小跑到沈兮身侧。
闻言,沈兮笑着看着她,“我一人足矣。”
“可是!”
阮秋还想说什么,又听沈兮道:
“你师兄现在昏迷,外面得有人看着。”
“放心,我很快出来。”
沈兮说完,也不等阮秋回应,握着青铜剑就这么直接跨过门槛。
大门随之自行合闭。
“小兮师傅!”
阮秋跑上前想要推开大门,却发现无论自己使多大力气,大门都纹丝未动。
这可怎么办!
那可是炎魃!
小兮师傅要是有什么意外...。
不会的!
阮秋立刻否定内心所想。
小兮师傅既然选择一人解决炎魃,定然有她的万全之策!
躲在石柱子后方的丁盛见状,鬼鬼祟祟的手脚并用想要爬离杜家。
“铮—!”
一把桃木剑从天而降,立于丁盛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身后传来节奏有序的脚步,丁盛身形抖得不行,僵硬苍白的脸扯出带着惧意的笑转身。
“嘿,嘿嘿,你,我,我可不是鬼,你不能杀我!”
丁盛看着朝他走来的阮秋,吓得裤腿直接湿了。
显然,先前于安的死状,足以显示其威慑力。
阮秋嫌恶的后退一米,冷声喝道:“小兮师傅说了,在她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丁盛可不管什么小兮师傅不小兮师傅的,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不能离开这里’这几个字。
阮秋召回木剑,直指丁盛喉管,“敢跑,我弄死你!”
“啊啊啊—!”
“不跑不跑!我不会跑的!”
丁盛吓得直接瘫软在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石柱后。
阮秋看了看四周,杜兴怀没有动,颓唐的耷拉着头。
想到之前随着杜兴怀出来的那些人跑了,怕影响沈兮。
阮秋没有犹豫拿出手机给邱瑾打去电话,将事情经过一字不落阐述。
“我会处理。”
收到回复,阮秋也不再多说,挂断电话后,抬头看向杜家大门。
“也不知道小兮师傅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炎魃...。”
杜家大院儿内。
自沈兮踏入,那股翻涌的阴怨之气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周围更是诡异的寂静。
古朴老旧的装束在此刻尽显阴森,每一处都散发着层层寒意。
沈兮手中青铜剑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珠,随着她的步伐轨迹,滴落出一串痕迹。
“砰—!”
别墅大门猛地从两边打开,金属制门重击两侧的石柱,发出巨大轰鸣。
沈兮站定脚步,侧身转动看去。
阴云密布下,光线暗淡,沈兮却将别墅内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
两个。
...
足足有二百三十七座灵牌悬浮半空,灵牌上的墨金字纹此起彼伏闪烁荧光。
阴风阵阵,吹乱了沈兮额前碎发,吹动了她被血浸红的裙摆。
刹那间!
沈兮呼吸微滞,心脏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梗涩得连喘息都带着几分刺挠。
那不停闪烁的墨金字纹,仿佛是逝者无法言说的委屈与不甘。
二百三十七座,皆是杜家因炎魃无辜枉死的生灵...。
看着它们,沈兮握紧了手中青铜剑,阴风拂过鼻间,夹带着无法忽略的腥气。
忽然!
沈兮眼前所见皆被覆上层层红光。
二百三十七座灵牌,化作二百三十七道人形虚影。
他们叫嚣着,哭喊着,抓狂的诉出不愿死亡的祈言。
恍惚间,沈兮看到了另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