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棂一时也分不清，是能看清眼瞳好，还是干脆全漆黑一片更佳。
总之都很诡异就是。
“雷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喉咙微动，踌躇半晌，云棂还是开口了。
看到雷修成功被他的声音吸引，云棂精神一振，看来能听明白，“雷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雷修：“…………”
其他人：“…………”
雷修不回应，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连母树枝桠都不动弹，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雷修终于张口，不过却不是回答云棂的问题，而是面向枝桠，“母树，他呢？”
他？谁？
众人思考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听清雷修问题的人面面相觑，母树枝桠僵立，半晌才回应，“乐知他、已经消失了……”
早在黑影说出母树进化的秘密时，众人就已经对这个答案有所猜测，但听到母树亲口承认，所有人还是沉默了下来。
雷修却没有停顿，继续问道：“所以它说的是真的，你吞噬了他的力量，所以才能进化……”
枝桠慢慢低垂，少年音变得沮丧，“……是的，按结果来说，是这样没错。”
母树已经发现眼前的雷修有些不对劲，它能感受到跟雷修之间依然存在联接，却跟其他树精族都不一样。
熟悉的感觉，哪怕雷修刚刚吞噬了黑影本源，母树也不觉得他是被黑影侵染，不过他现在的确正处于明暗之间。
它得做点什么，黑影威胁已去，是时候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
“准确来说，它算是我的同族。”两双眼遥遥相望，互相打量着，不同的外表，却有着同样的眼神，那是打量食物的眼神。
“同、同族，看起来不像啊……”小苗的声音逐渐变小，似乎也觉得自己说法站不住脚，乐知自从出现，就已经变幻过很多次外形，它根本就无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乐知的本体。
再说了，也没人规定，同族就得长得一样。
乐知轻笑，开口解释道：“是不像，它这样太丑了，还是我的审美比较好。”
没等小苗回应，乐知正正神色，“好了，没时间了，小苗……”
“嗯？”看到乐知突然蹲下，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它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是什么吗？”这个问题，自从乐知出现，小苗就问过他好多遍，乐知一直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却主动提起，反常表现让它预感更为强烈。
没等小苗回答，乐知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们这一族自宇宙诞生，数量稀少，但若遇到同族，基本都会互相吞噬……”
“啊，为什么，你们不是同族吗？”
“我也想知道，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啊！”
发现小苗被他说的有些怀疑树生，乐知轻笑，并没有因为身后的同族虎视眈眈而担忧。
从拥有意识起，他就一直在宇宙中游荡，吞噬，被吞噬，似乎只是本能，他从未觉得无趣。
直到那天偶然间看到这支小苗，稚嫩又脆弱，同时坚韧还活泼，哪怕所在星球都已经被吞噬，下一秒它也不复存在，还在试图抵抗。
是那么的生机勃勃，那是第一次他觉得，活着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