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紫焰一挥,银针瞬间化为灰烬:“灭神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残害百姓?”
“好处?”老者嗤笑,抓起一把毒粉撒向空中,毒粉遇风化作数条毒蛇,“老夫要的是这天下变成毒池,让那些自诩清高的修士尝尝万毒噬心的滋味!”
毒蛇扑来的瞬间,灵昀九尾展开,银火如瀑布般落下,毒蛇纷纷化为黑水。林恩灿趁机欺近,紫焰凝成长枪直刺老者心口。老者却身形一晃,化作一团毒雾,在另一侧凝聚成形:“先天灵脉虽能克毒,却未必能破得了老夫的‘毒身’。”
毒雾再次弥漫,粮仓内的毒粉开始沸腾,竟凝成一只巨大的毒蝎虚影,与万毒谷的那只如出一辙。林恩灿眉心先天灵文亮起,补天神石的光芒与紫焰相融,形成一道金色屏障:“灵昀,他的本体在毒蝎虚影的七寸!”
灵昀会意,银火化作利刃,精准刺入毒蝎虚影七寸处。老者发出一声惨叫,毒雾散去,显出身形,心口插着银火凝成的短刃,正不断消融。“不可能……老夫的毒身……”
“残害生灵的邪术,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林恩灿紫焰落下,老者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枚刻着毒仙教符文的骨牌。
粮仓内的毒粉在紫焰净化下渐渐消散,露出地面上刻着的灭神盟符文——与万毒谷的如出一辙。“他们想用毒术污染皇城,动摇锁神阵的根基。”灵昀拾起骨牌,眉头微蹙,“这符文比之前的更复杂,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林牧等人入内时,灵雀正对着墙角的暗门啾鸣。清玄子劈开暗门,里面竟是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地上散落着数枚灰袍人的令牌。“看来他们是从这里潜入的。”
俊宁望着密道深处,沉声道:“灭神盟余孽虽不足为惧,但背后若有更厉害的角色,恐怕会再生事端。”
林恩灿握紧掌心的紫焰,目光扫过粮仓外忙碌的禁军与百姓,忽然明白,所谓的阴谋从来不止于朝堂或修真界,更藏在这些关乎民生的细微之处。他转身看向众人:“传令下去,彻查皇城所有粮仓与水源,绝不能再让毒术有可乘之机。”
夕阳透过粮仓的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灵昀走到他身边,银眸映着霞光:“接下来,该去会会那背后指点的人了。”
林恩灿点头,指尖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交织,温暖而坚定。无论暗处的阴谋藏得多深,只要他们守住这方土地与百姓,便终能让光明驱散所有阴霾。
密道的风从深处吹来,带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隐秘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密道尽头连着城外的一处废弃窑厂,砖窑的断壁上爬满蛛网,地面散落着几枚生锈的令牌,与粮仓暗门处的灰袍人令牌一模一样。林恩灿指尖拂过令牌上的纹路,先天灵脉的灵力微微触动,竟在令牌背面显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字。
“是影阁的人。”灵昀银眸微凝,“影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从不参与正邪纷争,怎么会帮灭神盟?”
林牧让灵雀在窑厂上空盘旋,翠羽灵雀俯冲而下,衔来一片沾着墨痕的碎纸。纸上的字迹潦草,却能辨认出“三月初三”“祭坛”“血祭”等字眼。“灵雀说,这附近还有影阁的气息,往西北方向去了。”
清玄子检查着砖窑的地面,忽然指向一处松动的砖块:“这里有阵法残留,像是传送阵。”他灵力催动下,砖块缓缓移开,露出底下刻着的符文,与灭神盟的祭坛符文有七分相似。
“看来他们是用传送阵往来于密道与窑厂。”俊宁蹲下身,指尖在符文上轻划,“这阵法需要大量灵力催动,影阁能布下此阵,背后定有高阶修士撑腰。”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对着西北方向低吼,黑亮的瞳孔锁定一片密林。“阿影说,那里有活人被囚禁的气息。”
众人立刻赶往密林,拨开层层枝叶,只见林间空地上搭着数座帐篷,影阁的杀手正将一批百姓往帐篷里赶,百姓们的脖颈上都戴着黑色项圈,项圈上的符文与粮仓的毒粉符文同源。
“这些项圈能禁锢灵力,还会释放‘牵机引’的毒素。”林牧看清项圈后皱眉,灵雀已振翅冲向最近的杀手,翠羽抖落的金光打在杀手手腕上,让他手中的锁链脱手。
林恩灿掌心紫焰暴涨,火龙咆哮着撞向帐篷,将束缚百姓的绳索烧断。“影阁行事向来只为钱财,为何要参与血祭?”
为首的影阁杀手蒙着面,声音嘶哑如铁:“太子殿下何必多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他挥手间,数枚毒针射来,针上泛着幽蓝的光泽。
灵昀九尾一甩,银火凝成护盾挡住毒针,针上的毒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数个小坑。“替谁消灾?灭神盟还是毒仙教?”
杀手冷笑一声,忽然咬破舌尖,周身泛起黑气:“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让你们尝尝影阁的‘噬影术’!”
黑气中浮现出无数黑影,如鬼魅般扑向林恩灿等人。林恩烨的灵豹如黑闪电般窜出,利爪撕开黑影,却发现黑影破灭后又会重组。“这些黑影杀不死!”
“是用被囚百姓的生机凝聚的。”林恩灿立刻转向百姓,紫焰化作数道细线,精准切断他们脖颈上的项圈。项圈碎裂的瞬间,黑影的攻势明显减弱。
林牧趁机让灵雀发出清越的鸣音,鸣音穿透黑气,影阁杀手们动作一滞,灵力出现紊乱。“灵雀的破邪音能克制邪术!”
清玄子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三名杀手的手腕。俊宁的银针则精准刺入杀手的灵力穴,让他们无法再催动噬影术。
为首的杀手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林恩灿的紫焰拦住去路。“说,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刚要开口,忽然七窍流血而亡——竟是被人下了灭口的咒术。
林恩灿检查尸体时,发现杀手怀中藏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的纹路,与三王叔林岳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是皇室中人。”他捏紧玉佩,指节泛白,“看来灭神盟的余孽,早已渗透进皇城。”
俊宁望着被解救的百姓,沉声道:“三月初三便是月圆之夜,他们选在那时血祭,怕是想借月圆之力,再次冲击锁神阵。”
林牧将碎纸上的字迹拓印下来:“祭坛的位置还不清楚,但从字迹来看,应该离皇城不远。”
灵昀忽然指向密林深处:“那里有影阁的传送阵,或许能通往祭坛。”
林恩灿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先将百姓送回皇城,再顺藤摸瓜,找出祭坛的位置。这场较量,该由我们来定规矩了。”
夕阳沉入地平线,密林的阴影渐渐拉长。林恩灿握着那块刻着皇室纹路的玉佩,掌心的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交织,映亮了他眼底的坚定。无论藏在暗处的是谁,无论他们布下多少阴谋,他都会一一揭开,用手中的火焰,护这皇城安宁,护这天下太平。
传送阵的符文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仿佛在等待着他们踏入,揭开那场更隐秘较量的序幕。
暮色渐浓,传送阵的符文在月光下流转,如同一串跳动的星子。林恩灿让灵豹先探路,黑亮的身影踏入阵中,符文光芒微闪,却无异动。“安全。”林恩烨收回灵豹,指尖在阵纹上轻划,“这阵法比窑厂的更稳定,看来直通祭坛核心。”
俊宁取出三枚护心丹:“祭坛必有毒气或邪术,此丹能护心脉。恩灿,你的先天灵脉是关键,若遇不测,优先护住自己。”
林恩灿接过丹丸,分予林牧与灵昀,掌心紫焰悄然腾起:“走吧,看看这场血祭,究竟藏着什么鬼把戏。”
四人三兽踏入传送阵,白光闪过,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的高台上,影阁杀手正围着数十名被缚的百姓,百姓们脖颈上的项圈泛着红光,与祭坛地面的符文相连,形成一道血色光网。
“是锁神阵的反向符文!”灵昀银眸骤缩,“他们想用百姓的生机,逆转阵法灵力,强行引出饕餮!”
高台上,一个身着龙袍的老者负手而立,面容与先皇有三分相似,正是早已“病逝”的二王叔林瑞。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玉简,玉简上的煞气与灭神盟的灭神晶同源。
“皇侄,别来无恙。”林瑞缓缓转身,眼中闪过阴鸷的笑,“没想到吧,真正想颠覆这天下的,是本王。”
林恩灿心头一震:“二王叔?您不是早已……”
“病逝?”林瑞嗤笑,“那不过是本王掩人耳目的幌子。当年你母亲阻止我夺取神族血脉,本王便该杀了她!”他举起黑色玉简,“这是‘噬灵简’,能吸收天下灵力,今日便用它,彻底释放饕餮,让这腐朽的王朝陪葬!”
影阁杀手们同时发力,血色光网骤然收紧,被缚百姓发出凄厉的惨叫,生机源源不断注入符文。溶洞深处传来沉闷的咆哮,饕餮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阻止他!”林恩灿紫焰化作长枪,直刺林瑞。灵昀九尾展开,银火如瀑布般倾泻,护住被缚的百姓。
林牧让灵雀叼来爆符,金光在影阁杀手中炸开,暂时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林恩烨的灵豹则扑向祭坛边缘,利爪撕咬着符文,试图破坏光网。
林瑞挥动噬灵简,黑气化作巨手抓向林恩灿:“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阻拦本王?”巨手撞上紫焰长枪,竟硬生生将枪芒捏碎。
“大哥,他的玉简能吸收灵力!”林牧惊呼,灵雀的金光刚靠近林瑞,便被噬灵简吸得一干二净。
俊宁与清玄子同时出手,银针与长剑交织成网,却被黑气震得连连后退。“这玉简是用饕餮的逆鳞炼制的,专克灵力!”俊宁沉声道,“需用无属性的纯粹力量才能破之!”
“无属性力量?”林恩灿忽然想起补天神石,眉心先天灵文与神石共鸣,紫焰中渐渐融入温润的白光——那是剥离了灵力属性的纯粹生机之力。
“不可能!你怎会掌控这种力量?”林瑞见状大惊,噬灵简的黑气竟在白光中节节败退。
林恩灿趁机欺近,白光凝成的拳头狠狠砸在噬灵简上。玉简发出一声脆响,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被缚百姓的惨叫渐渐平息,血色光网开始消散。
“我不甘心!”林瑞怒吼着将噬灵简刺入自己心口,黑气瞬间将他吞噬,身形膨胀成三丈高的怪物,额间生出饕餮的独角,“我便是饕餮,饕餮便是我!”
怪物咆哮着扑来,利爪带起的黑气腐蚀了溶洞的岩壁。灵昀银火与林恩灿的白光交织成盾,勉强挡住攻击。“他与饕餮残魂融合了!”灵昀急声道,“需击溃他体内的残魂!”
林牧让灵雀落在怪物头顶,翠羽灵雀的鸣音化作无形的利刃,刺向怪物的识海。林恩烨的灵豹则咬住怪物的后腿,以兽灵之力扰乱它的行动。
俊宁与清玄子趁机祭出毕生灵力,银针与长剑化作流光,精准刺入怪物身上的灵力穴。
“就是现在!”林恩灿凝聚全身力量,白光化作长矛,狠狠扎进怪物心口——那里正是噬灵简的位置。
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体内的饕餮残魂被白光强行剥离,化作黑烟消散。林瑞的身体软软倒下,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溶洞的震颤渐渐平息,补天神石的白光修复着破损的锁神阵符文。林恩灿扶起被缚的百姓,掌心白光拂过他们的脖颈,项圈瞬间碎裂。
“结束了。”灵昀走到他身边,银眸映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
林恩灿望着溶洞外透进的晨光,百姓们互相搀扶着走向传送阵,弟弟与灵宠们在一旁清点伤亡,师父与清玄子正修复着破损的阵法。他忽然明白,所谓的较量从来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守住心中的光明,哪怕面对最深的黑暗。
晨光洒满溶洞时,众人踏着传送阵返回皇城。林恩灿回头望了一眼坍塌的祭坛,那里曾藏着阴谋与仇恨,如今却只剩下尘埃。而属于他们的故事,终将在这朗朗乾坤下,继续书写温暖与安宁。
传送阵的符文在晨光中骤然亮起,如同打翻了银河,亿万光点顺着阵纹游走,在地面织成璀璨的光毯。林恩灿率先踏上光毯,脚掌落下的瞬间,光点便顺着他的靴底攀爬上身,与他眉心先天灵文的金光相融,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光茧。
灵昀紧随其后,银眸在光海中微微发亮。他周身的银火被光点引动,化作九条流光缠绕的狐影,狐影与光茧碰撞的刹那,竟迸射出细碎的彩虹,将溶洞的岩壁映照得如同琉璃。
林牧让灵雀停在肩头,翠羽灵雀抖落的金光与传送阵的光点相触,立刻化作数百只迷你光雀,绕着他们盘旋飞舞。光雀飞过的轨迹上,留下淡金色的尾痕,如同一串不断延伸的星链。
林恩烨的灵豹踩在光毯上,黑亮的皮毛泛起细碎的银芒,每一步落下,都有冰晶状的光纹从爪下扩散,与岩壁上的钟乳石共鸣,发出清越如铃的声响。
俊宁与清玄子并肩踏入阵中,前者指尖的银针被光点包裹,化作数道金弧射向阵眼,激活了隐藏的加固符文;后者长剑轻颤,剑身上的寒光与光点交织,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剑影,悬在众人头顶,如同一道守护屏障。
当所有人都站定,传送阵的光芒骤然暴涨,光毯翻涌成光浪,将众人托离地面。被解救的百姓们脚下也升起光茧,光茧之间以光丝相连,形成一朵巨大的光莲。
“起!”俊宁低喝一声,阵眼的符文猛地旋转,光莲便载着众人缓缓升空,穿过溶洞顶端的裂隙。裂隙处的瘴气被光莲的力量驱散,化作漫天水雾,在晨光中折射出七色彩桥。
穿过裂隙的刹那,光莲忽然加速,周围的景物瞬间模糊。林恩灿低头望去,只见下方的山林、河流都化作流光,与传送阵的光点交织成彩色的丝带,飞速向后掠去。灵昀的狐影与他的光茧不时碰撞,每一次触碰都有银紫色的火星炸开,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灵雀的迷你光雀群忽然散开,在前方组成一道光门,光门后隐约可见皇城的轮廓。光莲穿过光门的瞬间,所有光芒骤然收敛,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着众人,轻轻落在东宫的庭院中。
白光散去时,传送阵的光点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在地面留下淡淡的金纹,片刻后便彻底消散。林恩灿抬手拂过眉心,先天灵文的金光已恢复温润,掌心补天神石的余温与灵昀指尖的银火相触,仍能激起细微的光粒,在晨光中缓缓飘落。
庭院中的海棠被光浪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与残留的光点相混,如同一场金色的花雨。灵雀落在海棠枝头,对着初升的朝阳啾鸣,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清亮。
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众人,灵昀银发上还沾着几点光屑,林牧正笑着拂去灵雀羽毛上的花瓣,林恩烨的灵豹则舒服地趴在阳光下,舔舐着爪尖的银芒。他忽然伸手,掌心的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再次交织,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化作一朵小小的光花,在指尖静静绽放。
“回家了。”他轻声道,光花在话音中缓缓飘散,融入清晨的微风里。
东宫庭院的海棠花雨还未散尽,林恩灿刚坐下喝了半盏茶,林牧便捧着一堆卷宗闯了进来,灵雀站在卷宗上,尖喙还叼着支毛笔。
“大哥,你看这些。”林牧把卷宗摊在桌上,“清玄子师兄从二王叔府中搜出的,全是与灭神盟往来的密信,还有毒仙教的炼毒方子。”
灵昀指尖拂过密信上的印章,银眸微凝:“这印章与当年血煞教的信物同源,看来这些邪门歪道早有勾结。”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跳上桌,爪尖按住一张地图,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阿影说这地图有古怪。”林恩烨俯身细看,地图边缘标注的符号竟与锁神阵的符文有几分相似,“这是……落霞谷的地形?”
俊宁端着茶盏走进来,瞥了眼地图便笑道:“落霞谷是西方锁神阵节点的外围,二王叔怕是早想从那里动手。”
清玄子随后而至,手里捏着枚黑色玉简:“这是从林瑞尸身上找到的,除了噬灵简,还有枚记录灭神盟余党的玉简,可惜被煞气腐蚀得差不多了。”
林恩灿指尖按在玉简上,先天灵脉的灵力缓缓注入,玉简上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还有三十余人逃向了极北,看来得派人去一趟。”
“我去!”林牧立刻举手,灵雀在他肩头点头如捣蒜,“灵雀说极北的冰隼族与它相识,能帮忙追踪。”
林恩烨也站起身:“我跟二哥一起去,阿影在冰原上比谁都熟。”
灵昀轻笑:“那我便留在皇城,帮殿下处理这些密信。”他指尖敲了敲毒仙教的方子,“这些方子倒是能改改,用来炼制解毒丹正好。”
俊宁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林恩灿身上:“恩灿,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邪派余孽?”
林恩灿摩挲着掌心的补天神石,沉吟道:“能劝化的便收归门下,顽抗到底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便用灵火净化。”
正说着,院外传来侍卫的通报,说百草谷的弟子求见。绿衣女子捧着个玉盒进来,见了林恩灿便躬身行礼:“殿下,这是用醒神花炼制的解毒丹,多谢您在万毒谷出手相救。”
灵雀忽然从林牧肩头飞下,落在女子手中的玉盒上,啾鸣着蹭她的手指。林牧笑道:“它是谢你上次送的花蜜呢。”
女子脸颊微红,又取出张字条:“家师说,若殿下需要百草谷相助,只需凭这字条传讯,无论何时何地,百草谷必到。”
送走女子后,林恩灿望着桌上的卷宗,忽然笑道:“看来这天下,终究是向善的人多。”
灵昀靠在他身侧,银眸映着海棠花影:“那是因为殿下给了他们向善的机会。”
林牧已开始打包行囊,灵雀叼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后面。林恩烨则在给灵豹梳毛,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
俊宁与清玄子相视而笑,看着这满堂生气,忽然觉得那些潜藏的阴霾,早已在晨光中散得干干净净。
庭院外的海棠花还在落,灵火与银火的微光在指尖跳跃,混着少年们的笑语,在风中织成一幅温暖的画。
三日后,林牧与林恩烨带着灵雀、灵豹启程前往极北,东宫的庭院顿时清净了不少。林恩灿坐在海棠树下翻看着灵昀整理好的卷宗,紫焰在指尖凝成小巧的火莲,与灵昀指尖的银火交相辉映,将落在书页上的花瓣轻轻托起。
“极北冰原的传讯符到了。”灵昀递过一枚闪烁着白光的玉符,银眸弯起,“林牧说他们已与冰隼族汇合,灭神盟余孽藏在冰川裂隙里,暂时不敢妄动。”
林恩灿捏碎玉符,白光化作林牧咋咋呼呼的声音:“大哥!灵雀跟冰隼族的小家伙们玩疯了,差点把人家的巢穴掀了!对了,阿影找到余孽留下的令牌,上面的符文跟影阁的一模一样,看来影阁还有漏网之鱼!”
灵昀失笑:“这两个活宝,怕是把追凶当成游猎了。”
正说着,俊宁与清玄子缓步走来,前者手中拿着一卷新绘制的锁神阵图。“西方落霞谷的节点有些不稳,”俊宁展开阵图,指着一处泛红的纹路,“需有人去加固,清玄子师弟提议让你亲自去一趟。”
清玄子补充道:“落霞谷的修士大多是散修,素来不服管束,你去了正好借机整合他们,也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林恩灿指尖的火莲融入书页,将卷宗合上:“也好,正好去看看落霞谷的丹霞地貌。灵昀,收拾行装,我们明日出发。”
灵昀颔首,银火在指尖流转,将落在林恩灿肩头的海棠花瓣烧成细碎的光屑:“落霞谷的‘赤霞果’能温养灵脉,正好采些给殿下泡茶。”
次日清晨,两人一狐踏上前往落霞谷的路。灵昀化作白狐蜷在林恩灿怀中,尾巴悠闲地扫过马鞍上的行囊。路过一处集镇时,恰逢赶集,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混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殿下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糖画?”灵昀忽然开口,银眸望着街角捏糖人的小贩,“上次林牧说,这玩意儿比宫里的点心还甜。”
林恩灿勒住马缰,看着小贩手中的糖勺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形,忽然觉得这样的人间烟火,比修真界的刀光剑影更令人心安。他翻身下马,紫焰在掌心凝成一枚小巧的银锭:“来两个,一个龙形,一个狐形。”
灵昀化作人形,接过糖狐时,银眸亮得惊人,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糖霜:“确实比灵果甜。”
林恩灿伸手替他拭去糖霜,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心中一暖。远处传来马蹄声,几名身着落霞谷服饰的修士策马而过,看到林恩灿的太子仪仗,纷纷勒马行礼,眼中却带着几分审视。
“看来散修们对皇室的戒备不轻。”灵昀将糖狐递到林恩灿嘴边,“殿下可得拿出点真本事,让他们心服口服。”
林恩灿咬了口糖狐,甜意漫过舌尖,他望着落霞谷的方向,紫焰在眼底轻轻跳动:“放心,比起威压,他们更需要的是能守护家园的力量。”
夕阳西下时,落霞谷的轮廓在赤霞中渐渐清晰,漫山的红枫如燃烧的火焰,与林恩灿指尖的灵火遥相呼应。谷口的散修们虽有戒备,却并未阻拦,只是远远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丹霞深处。
灵昀靠在他身边,银发被霞光染成淡金色:“这里的灵力很纯净,适合稳固锁神阵。”
林恩灿点头,掌心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同时亮起,与落霞谷的赤霞相融,在天际画出一道紫金相间的光弧。他知道,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灵昀,有远方的兄弟,有那些等待守护的人间烟火,他便无所畏惧。
红枫落在他们肩头,与灵火、银火交织成温暖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融入这片绚烂的霞光里。
落霞谷深处的锁神阵节点藏在一片红石崖下,崖壁上的符文被岁月侵蚀得模糊,只有在赤霞映照时,才会透出淡淡的红光。林恩灿指尖抚过符文,先天灵脉的灵力注入,那些模糊的纹路竟如枯木逢春般亮起,在岩壁上流淌成赤色的河。
“这节点的根基未损,只是被煞气淤塞了。”灵昀银火在指尖凝聚,轻轻点向符文的薄弱处,银辉与赤红灵力相融,激起细碎的火花,“需用赤霞果的灵力中和煞气。”
崖顶传来簌簌声响,数名散修探出头来,为首的红脸汉子扛着柄巨斧,嗓门比崖下的风声还粗:“你们是谁?敢动锁神阵的根基?”
林恩灿转身,紫焰在掌心凝成温和的光晕:“在下林恩灿,奉俊宁前辈之命来加固节点。”
散修们闻言哗然,有人低声嘀咕:“竟是太子殿下?皇室的人怎会管我们散修的事?”红脸汉子皱眉道:“去年有个自称皇室修士的人来此,说是加固阵法,结果偷偷挖走了半块阵眼石,害得煞气外泄,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灵昀从行囊中取出一枚玉简,正是俊宁绘制的阵图:“我们与那人不同,这是加固方案,你们可先过目。若有不妥,任凭处置。”
红脸汉子接过玉简,灵力注入后,眉头渐渐舒展:“这方案……倒是与古籍记载的法子相合。”他将玉简还给灵昀,抱拳道:“在下赵虎,是这落霞谷的管事。殿下若信得过,我们愿帮忙采摘赤霞果。”
林恩灿颔首:“固阵之事,正需各位相助。”
赤霞果长在崖壁的石缝中,果实如燃烧的玛瑙,周身萦绕着赤色的灵力。灵雀从林牧处传来的传讯符里说,此果需以温和灵力采摘,否则会瞬间枯萎。林恩灿让灵昀的银火化作软梯,自己踏着银火攀上崖壁,指尖紫焰化作薄纱,小心翼翼地将赤霞果裹住摘下。
赵虎等散修看得咋舌,有人叹道:“这般精妙的控火术,难怪是俊宁前辈的高徒。”
将赤霞果的灵力导入阵眼时,整个红石崖都微微震颤,崖壁上的符文彻底亮起,与天边的赤霞连成一片。煞气被赤灵力逼出,化作黑色的烟缕消散在霞光中,崖下的红枫仿佛被洗过一般,红得愈发灼眼。
“成了!”赵虎兴奋地捶了捶巨斧,“煞气散了,谷里的灵田终于能种东西了!”
散修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邀请林恩灿留下做客。林恩灿望着他们眼中的热忱,忽然明白,所谓的戒备,不过是怕再次被辜负。他笑道:“加固节点后,我还想向各位请教些散修界的事,正好叨扰几日。”
当晚的篝火宴设在红石崖下,散修们搬出珍藏的烈酒,烤着刚从谷中猎来的异兽。赵虎喝得脸红脖子粗,拍着林恩灿的肩膀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锁神阵不仅护着天下,更是我们散修的根。谁要是敢动它,我们拼了命也不答应!”
灵昀坐在林恩灿身边,银眸映着篝火,将一颗剥好的赤霞果递给他:“尝尝,比糖画还甜。”
林恩灿咬了一口,清甜中带着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与先天灵脉的灵力相融。远处传来灵豹的低吼,林恩烨的传讯符忽然亮起,白光中映出极北冰原的景象——林牧正骑着冰隼族的巨鸟,灵雀站在他肩头,与冰隼们追逐嬉戏;林恩烨的灵豹则叼着块令牌,令牌上的影阁符文在冰光中泛着冷芒。
“他们找到影阁的老巢了。”林恩灿收起传讯符,紫焰在眼中跃动,“赵虎兄,明日我便启程前往极北,落霞谷的节点还需各位多照看。”
赵虎一拍胸脯:“殿下放心!有我们在,别说煞气,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靠近节点!”
次日清晨,林恩灿与灵昀告别散修,踏上前往极北的路。红枫再次落在他们肩头,这一次,上面沾着散修们赠送的赤霞粉,遇风化作点点红光,与灵火、银火交织成更绚烂的光晕。
灵昀回望落霞谷,银眸中满是笑意:“看来,我们收获的不止是加固节点的法子。”
林恩灿点头,望着远方的天际,极北的风雪仿佛已落在肩头,但他心中却暖意融融。无论是皇室还是散修,无论是深宫还是幽谷,大家守护的,原是同一片天地。
霞光在身后渐渐淡去,前方的路虽有风雪,却因这份羁绊,显得格外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