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看不出来梦北潇压抑多年。
从她独自请命、赶赴南州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想要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了。
柯乏抿唇。
而晏琅在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后,便断开了传音。
指尖触及隐隐发烫的传音令牌冷下。
柯乏走在长街上,身后不远处是巍峨的城主大殿。
身前,是渐渐熙攘的街道。
一时心绪复杂。
——
北州,拭雪阁中。
晏琅断开传音之后便随意将传音令牌丢在一旁。
观看着九州鉴的墨九听见令牌掉落的声音,侧眸看她。
“不开心?”
“一点。”
“对她还是对自己。”
“对自己。”
晏琅望着窗外雪景。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
心头却是一片冰冷。
“我厌恶被安排的一生,但她如今在做的,何尝不是我安排的。”
“那是她的选择,与你无关。”墨九歪头看着晏琅,“你给了她机会,比起她家中为她铺设的坦途,她那样的人,更喜欢你给的这条险路。”
她是晏琅的分神,也是晏琅穷途末路那段记忆的化身。
她冷血、绝情,眼中只可看见一切对于自己而言有利的事情。
近乎残忍的冷静。
她的话晏琅明白,也清楚。
只是,有那么一瞬看待自己,像在看待天道。
“我有点累了。”晏琅轻声道。
并未感受到她有所动摇的墨九弯唇,“一切快结束了。”
“都安排好了吗?”晏琅侧眸。
墨九回头看了一眼九州鉴,而后才应道:“嗯,就等十二城破。”
十二城破,需要毁灭十二座象征着人族最后希望的护城大阵。
这是魔族围城要达到的目的。
而她们要做的,便是在旁旁观,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梦北潇要做的,是催化此事的发生。
——
天溯城中这几日来都太平无事。
原本一直攻城的魔族大军不知为何停歇了下来。
整整五日,心神紧绷多日的修士们得以好好休息。
可在休息之余,却不免会疑惑,魔族突然没有动作是不是又在筹备什么对付他们。
心中仍是不安。
而在这阵不安当中。
引熏休息了整整五日。
从第三日起开始见曲霖她们,但却极少耗费心神,只是来看她恢复得如何,并未主动提及阵法的事情。
元十六在一旁看得颇为欣慰。
“若是能这样养个三五年,你的神魂估计就能恢复到七八成了。”他有感而发。
引熏这几日时常看见元十六对着她与曲霖露出这般神情。
听他所言,不过无奈的笑了笑。
“可惜魔族在外,我是注定没办法休养个三五年了。”
甚至极有可能在她献出阵法后不久,她就会死于用此阵对战魔族的某一场战役当中。
到此来时,她们一行五人都做好了丧命于战场的准备。
现在休息,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好的状态传授阵法。
“真可惜。”元十六低声喃喃一句。
引熏听在耳中,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