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乏摇头，目光回到面前的阵图之上，“虽然可以这么理解，但我的意思是，你不该拿着她的阵来跟她比。”
“仙尊看出来了。”梦北潇挑眉。
柯乏抬手以灵力凝聚一层阵法虚影在面前这幅阵图之上。
“你拆了她之前布过的阵，她布阵的风格很好认。”
作为晏琅的仙师，柯乏虽未教过晏琅什么，却与晏琅、赤峰炘讨论过多次阵法。
对她们两人的风格再清楚不过。
即使一改再改，她依旧能够看出其中有何人的影子。
听她居然完全拆解出来，又看眼前柯乏凝聚而成的阵法，梦北潇挥手散去。
“想必仙尊也知道，那幅来自梵音州安良阵师的阵图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知道，是她回来了，九凝山那几人到天溯，应该也是她的手笔。”柯乏说着，微微蹙眉，“你知道她回来了，却还模仿她的阵法，你要做什么？”
她也是突然之间才意识到这一点。
“仙尊已经说出答案了，模仿。”梦北潇勾唇，“这幅阵法，耗费了我不少功夫，于她少说也有五分相似，五分，足以震慑魔族。”
“震慑？震慑之后魔族会更疯狂的攻城。”柯乏皱紧眉头。
这是一件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想到的事情。
梦北潇何其聪明。
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做的代价？
梦北潇一脸无辜的点头，“我知道，我要的就是他们疯狂，现在的进展太慢了。”
“太慢？”柯乏不解。
“太慢。”梦北潇重复一遍，“人族修士，是需要缓和时间便会爆发出无限潜力的存在，晏琅给了他们时间，他们便开始爆发。”
“本该在传送阵损毁之后便全面崩盘的战局，如今已隐隐有了变化，我相信晏琅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我帮她一把。”
催化一场战争，最容易的方式就是给一方增强实力。
无论是哪一方，都会让这场战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激烈。
“你这样做，一旦魔族真的攻破了护城大阵，天溯首当其冲。”柯乏沉声道。
梦北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无所谓啊，她不在乎的牺牲，我也不在乎，本身天溯就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我只是让它牺牲得轰轰烈烈而已。”
轰轰烈烈的牺牲之下，率领众人逃过一劫的她便是天溯城众修士的救世主。
晏琅她不也是这么做的？
柯乏看着她。
此刻，不止是她所绘的阵图之上有晏琅的影子。
就连她身上，也有晏琅的身影。
她心中暗惊，却也担忧。
不是谁人都可以学晏琅的。
也不是谁都可以在干了晏琅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保持本心不变，不被心魔所干扰。
梦北潇这么做，轻易便会被反噬。
“你让我看见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柯乏问。
“仙尊是晏琅的仙师，仙尊教我如何？”梦北潇唇角噙笑，直勾勾的盯着柯乏。
柯乏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我教不了你。”
“晏琅的路，无人能教，无人能学。”
“她的阵源于本心，你学其形、仿其势、却无法通其神。”
话及此，梦北潇唇角的笑意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化作一抹难言的深沉。
然而柯乏却话头一转，“所以，我至多只能帮你，不能教你。”
梦北潇眼中深沉骤然消融，化作一抹亮光，“果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