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右手猛然锤在厚重的会议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满足？叔父！我早就受够了！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能替你们赚钱敛财的傀儡！工具！这不是我想要的……”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之火，“……我要的是绝对的掌控！灵师会每一分权力，都必须在我手中！”
“愚昧！”老者怒斥，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会议室嗡嗡作响，“我以第二股东之名义，否决此提案！没有我的许可，你休想得逞！”
“是么？”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我亲爱的叔父，您真的老了！”他狞笑一声，朝肃立身后的一名高阶灵师偏了偏头，“请叔父去休息室‘好好想想’！”
那名灵师眼神一厉，周身灵力涌动，刚向前一步——
“哦？讨论我的卸任问题，竟然没有人邀请我这个当事人。”一个温和却仿佛带着山岳般压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顾渚挂着淡淡的笑容，拄着乌木手杖，缓步走入会议室，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众人心跳的鼓点上。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冲进来的高阶灵师们看到顾渚的身影，脸上本能的敬畏瞬间取代了凶狠，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眼前这位不仅是总会长，更是他们中许多人师长或师祖辈的存在，那份源自绝对力量等级的威压如同实质，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而灵级灵师（或接近者）带来的无形威慑，让他们明白人数在此毫无意义。
“孩子们，这种热闹不适合你们。”顾渚依旧笑眯眯的，眼神扫过那些年轻的高阶灵师，语气温和得像在劝诫自家贪玩的小辈，“先出去吧。”
高阶灵师们如同被解除了定身咒，如释重负却又不敢立刻动作，眼神齐刷刷地投向中年人，脸上难掩犹豫和恐惧。
“嗯？”顾渚脸上笑容不变，微微睁开一丝眼帘，一缕令人心悸的炙热灵力如同无形的暖流，无声无息地从他手中的乌木手杖弥漫开来。
刹那间，会议室的温度仿佛凭空升高了几度，空气微微扭曲。
刚才还虎视眈眈的灵师们脸色骤变，再无半分迟疑，纷纷低下头，谦恭甚至带着一丝仓惶地齐声应道：“是！”
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会议室，唯恐多留一秒。
会议室的门轻轻关上，室内的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短短几秒，局面彻底逆转。
“老友……”顾渚步履从容地走到紧握拐杖的老者身旁，布满皱纹的手温和却有力地按在对方紧绷的肩膀上，“辛苦了。”
那目光中包含着多年默契的信任和安抚。
老者长长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但欣慰的笑意，低声对顾渚道：“恍如隔世啊...就像当年你扛下总会长的担子，我负责替你开辟财源支撑大局的日子。没想到多年后这把年纪，还要陪你演这么一出。”他看向一脸错愕和不甘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哈哈哈！老搭档，默契这东西，时间磨不掉！”顾渚朗声大笑，坦然坐在老友身边。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噤若寒蝉的董事们，扫过许多被替换的新面孔，最终落在僵硬如雕像的首位中年人身上，那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布局。
他轻轻点破：“为了今天，这些年你分散股份，拉拢董事，做足了准备吧？”语气淡然，无悲无喜。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顾渚看着中年人惊疑不定的样子，模糊记起当年似乎还抱过襁褓中的他吃过满月酒，心头涌起一丝时光流逝的感慨。
“孩子，”顾渚的声音带着一丝长辈的感慨，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真的想清楚了？这条路走下去，可没有回头路。”
中年人脸色变幻不定，在顾渚平静深邃的目光和老者稳坐如山的姿态下，之前势在必得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荡然无存。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渚目光忽然投向会议室墙壁上巨大的电子挂钟，仿佛透过它看到了远方，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凝重。
他没有再看中年人，而是环视众人，声音清晰有力：“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灵师会的光明未来终究要在年轻人手中延续。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该让位了。”
他站起身来，身影挺拔。
“老家伙……”旁边的老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他不明白顾渚为何在此刻突然松口。
“老糊涂？还早着呢……”顾渚回头对老友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安抚也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最终看向面如土色的中年人，一字一句，声音传遍整个会议室：“小子！如你所愿，现在，灵师会交给你了！”
顾渚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嘴角微不可察地闪过一缕微笑，随即隐没。
同时，远在技术开发总局，白芷紧盯的卫星屏幕上，那代表西安上空即将毁灭世界的狂暴灵力旋涡，猛然剧烈地翻腾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强行撕扯、压缩，呈现出极其不稳定的征兆。
屏幕里“等离子约束核心开始预热...倒计时：27分15秒”。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