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赵国公夫人怎么着也得午后临出宫前才会过来的,不想才过了午时,外头宫人便来通传说赵国公夫人到了。
“将人请去外殿吧。”阿璀随意吩咐道。
她这里素来过来的也就只有几个身边人,还真少有旁人来拜访的。
赵国公夫人按说应该不过五十岁的年纪,京中那些保养得当的夫人们,便是四五十岁瞧着也是姿容合宜的。
但这赵国公夫人反见几分老态,眉间有几分疲惫之色,就连耳鬓处也能看出几缕白霜,大约是早年操劳太过。
不过她的神情却与容貌迥然不同,她的眼睛很亮,笑起来的时候眉间的疲惫之色散去,便有了几分舒展。
“妾冒昧求见,打扰殿下了。”赵国公夫人上前来见了礼,说话间却又咳嗽了两声。
“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因阿璀不常在外殿,也不愿意过多浪费,所以吩咐了外殿不必生火炉子。
当下外殿便有些冷,赵国公夫人谢了座,坐下时大约觉得有些冷,不由自主地拢了拢外衣。
阿璀留意到她的动作,便叫人去挪个炉子过来。
“夫人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大康健?”
赵国公夫人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答:“妾这是一向的老毛病了,入冬以来必染咳疾,非得入了春,天暖和起来才能好转。”
“夫人还是当好生保养才是。”阿璀道。
“殿下说的是。”赵国公夫人道,“听说前些时候殿下也染了风寒,不知可大好了?”
“劳夫人惦念,我一切都好。”阿璀也端出从容平和的笑。
但除了这几句你来我往的闲话之外,她并未主动问及赵国公夫人来此的目的。
她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赵国公夫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今日求见殿下,原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谢殿下对薰风殿夫人的照顾。”
“先时不得进宫,也不知夫人当日生产的情形。直到今日才知道,当日夫人难产危急之时,是殿下一力做主让太医院务必保住夫人。只殿下当初那一句话,妾便不知……该如何谢殿下了。”赵国公夫人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起来,“虽说夫人入了宫,便只是皇家的人了……但妾只这一个女儿,若当真见她生产而死,妾如何……如何……”
“夫人。”一旁随侍黄栌见她哽咽至此,忙出声提醒,“殿
“是妾失态了。”赵国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情绪,摸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不好意思道,“让殿下见笑了。”
“夫人爱女心切,是为母之常情。”阿璀宽慰道,“当初的事,夫人也不必谢我。当日情形,也不过一瞬的选择,如今的结果也是卢夫人自有福泽。”
“是,如今夫人与小皇子安好,便是上天的大眷顾了。”赵国公夫人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只是阿璀却觉得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忧虑,只是她与这赵国公夫人并不相熟,似乎也无从问起。
而赵国公夫人沉默片刻才又开口:“方才请人送来的那件狐裘披袄,不知殿下瞧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