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赵国公府看诊的太医们很快便回来复命,让阿璀意外的是,卢兰普是当真摔伤了腿。
就连关渡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觉得诧异,连夜便来了春和宫见了阿璀。
次日卢兰普请辞,朝中热议之余也没有旁的办法。
后不得已,只能由瞿途塘代领卢兰普之职,带兵增援北上。
卢兰普受伤之事,虽看起来只是个意外,但太过巧合的意外,却让人觉得处处皆是预设的伏笔。
好在瞿途塘代行增兵事一切顺利,在诏令下达后不过两日便已经带领早先留下的左卫离开京都北上。
而腊八日后,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卢兰普却突然以腿伤疼痛,且天气寒冷尤其难忍为由,告假请求往京郊棠山将养。
棠山有天然的温泉,金陵许多贵胄人家都会在那边建个别庄,用来休闲将养。
所以卢兰普这个请求倒也合情合理,只是阿璀早有疑心在卢兰普身上,有些犹豫。
但因关渡后来让人给阿璀递了句话,话中意思大抵就是,对卢兰普不必看得太紧,略放松些反而能看到更多。
阿璀便知道,先前自己让程信修着长鹤监视赵国公府的事情,自家祖父大概是一清二楚。
于是阿璀便允了卢兰普所请。
此事之后,除了偶尔送来的边境消息,京中竟然奇异地安稳了许多。
又是年下了,今年发生的事情很多,这一年也似乎过得尤其快了些。
只是京中再怎样安稳,若边境再无彻底的捷报,终究是悬在心头难以放下的一把刀。
这场两线的战役,拖得太久了。
时北风起,天际隐有沉沉欲雪的迹象。
黄栌午间打开透气的窗户没有关上,被这突然起来的风,吹扑地摇晃作响。
阿璀原本正埋首伏案,被那风扰得烦乱,索性搁下笔,起身去关窗。
谁知刚走近窗前,外头的风吹得她衣摆飞起,一个不留意,那衣摆便打落了旁边小案上插着松枝梅花等以为清供的白釉净瓶。
花瓶落地,碎瓷片子哗啦啦溅开去。
“殿下?发生了何事?!”外头守着的宫人听到里面的声音,忙掀开帷幕进来,见着满地的狼藉,也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