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覃覃说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仿佛她又想起了当初在父亲书房玩耍,听到那些让她震惊之言的时候。
三息之后她的眉头缓缓打开,嘴角也是出现了一丝笑意。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不可信,你能活着就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父亲如此,姑母也是如此。”
“父亲在陛母面前是一心奉其登上皇后宝座的兄长。”
她呵呵一笑。
“但父亲的另外一副面孔,却视皇族如无物欲要取而代之,视姑母为棋子利用,以儒雅示人无非是不想和左相正面争锋罢了。”
“而姑母看似一心为家族利益着想,一副全凭父亲吩咐的模样,但实则她心里最想除去的就是父亲。”
“因为她想要东南,更想借东南捧其独子上位做那天下至尊。”
说到这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一分。
“而陛下看似在拉拢东南宠幸姑母,更是早早就放出口风欲要立姑母为后,实则想的却是如何一举灭了东南灭了临家。”
“我能看到父亲的两副面孔,更能看到姑母的两副面孔,而随着慢慢长大,我能看到了更多人的两副面孔。”
“左相,右相,朝臣,皇子......”
说着她敛去唇边的笑意,眼内出现了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
“丑陋...恶心...血腥...可怕...”
她口中接连吐出四组词语,这是她对人心的总结,也是她真实看到的东西。
因为她的人生一直被这四组词所笼罩,挥之不去深入骨髓。
“我一直在看,越看越怕,越怕就越忍不住去看。”
说完看向躬身站在面前的秦朗和刘小山。
“可知为何?”
见两人不语,微微一叹后悠悠开口。
“因为不想死。”
“不想死就要去看明白如何分辨真假,不想死就要去学如何佩戴和自由转换两副面孔。”
“不想死就更要在这血腥恶心当中去寻找机会,而唯一不用死也不用佩戴两副面具的办法就是....够强。”
说到这里的临覃覃又笑了,但这次的笑容和之前截然不同。
因为这次她笑的很开心,那双大眼睛都是因此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我在看也在学,我以为我是孤独的,但却惊喜的发现了一个和我相同之人。”
她朱唇轻启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季博常。”
“他的出现很突然,突然撞倒我又突然的让我知道了一种名为香水的东西。”
“我很惊喜,但不是因为那叫香水的东西惊喜,而是这个人让我感觉到惊喜。”
她的视线看向了窗外,露出了精致绝美的侧脸轮廓。
她的嘴角依然带着笑意,如弯月般的双眼里满是追忆之色。
仿佛又回到了初次和季博常相见之时。
“我的身份在帝都不是秘密,他就算再纨绔也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
“但他却装作不知,又假装不经意邂逅为的就是通过我,将这香水传递给皇宫中的姑母。”
说着,她收回视线看向桌上的一幅画作。
“他,让我看到了机会。”
桌上的画作,乃是她刚刚所画。
而画中之人,正是当初和她初次相见时季博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