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季有钱。
人土,名字更土,但现在没人敢轻视他。
因为这个土鳖,现在是定远布政使,仅次于道台的二号人物。
“哦,来了。”
这是所有官员齐聚之后季有钱说的第一句话。
“既然来了,那就写吧。”
这是第二句。
没头没尾,只给每个人发了纸笔便不再开口。
怎么写,他没说。
写什么,他也没说。
这就折磨人了,可刀在人家手里不写也得写,听不懂就得想,想不出也得写。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关乎生死之事,所以所有人在沉吟片刻后开始落笔。
心虚的,写下的自然是贪赃之事和藏银之所。
心里有鬼的,思量在三决定还是坦白交代的好。
庆云城空了,留梅县空了,这说明什么?
人家不怕杀人。
坦白交代兴许还能博得一条活路,再不济也能死的痛快一点。
付仲寅没有纸笔,因为季有钱没给他纸笔。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的书写的内容全部上交,随后季有钱开始翻看纸张上的内容。
他看的很仔细,仔细到所有等待在那里的人额头开始冒汗,生怕他突然开口点到自已的名字。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季有钱才将所有纸张上的内容看完,可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人群里大批人瞬间瘫坐在地。
“你们皆有治理之能,此次叫你们前来就是搜集治理良策,一经采纳必有重用。”
说完微微皱眉。
“可为何有些人写的却是自已的罪状呢?”
随即起身。
“既然你等这般坦诚当众写下罪状,那我就是想装作看不到暗中收你们点银子都做不到。”
“唉,何必呢?”
上当了!
这是那些写下自已罪状之人现在唯一想说的话。
这叫季有钱的太阴损了。
屠光留梅县吓住了猴子,然后逼迫所有人赶来空空荡荡的庆云城。
在这充满杀机的环境里,见面只有两句话。
来了,写吧。
就这局势,这环境,这语气,跟他妈选治政才能有鸡毛的关系?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在要口供,在给他们一个主动交代活下去的机会。
可罪状写了,所有东西全交代完了他来了一句,嗳?让你们写治政良策怎么把自已的罪证写出来了呢?
没动刑,没逼供,两句话把罪证诈出来后他还一脸无辜不满的嘟囔。
你们当众认罪,这让我怎么贪赃枉法收银子呢?
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我刚上任就给下马威是啵?
给我下马威那我就刀你。
互相伤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