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致命的危机感让沉睡的蟒蛇瞬间惊醒,熔金竖瞳在睁开的刹那便充满了被侵犯领地的暴戾与杀意。
它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恐怖速度弹起,暗紫流光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浮沉珠的正面轰击。但那神器爆发的恐怖威压和擦身而过的毁灭力量,彻底激发了它血脉中属于洪荒凶兽的凶性。
“嘶昂——!!!”
震耳欲聋的痛苦嘶鸣夹杂着滔天怒火响彻屋顶,整座绝情殿都在音波下震颤。
蟒蛇彻底狂化,竖瞳瞬间被熔岩般的赤红充斥,只剩下最原始的毁灭本能。
暗紫巨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崩塌的山岳般扑向摩严,速度快到摩严只来得及将浮沉珠横在身前,凝聚起全身灵力防御。
“轰!”蛇尾如同巨鞭,狠狠抽在浮沉珠的防御光罩上,光罩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摩严闷哼一声,气血翻腾,连退数步。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狂怒的巨蟒一击不中,庞大的身躯如同巨浪般翻卷而上,瞬间将摩严缠绕其中。冰冷滑腻又坚韧无比的蛇躯带着万钧之力猛然收紧,恐怖的绞杀之力瞬间爆发。
“呃——!”
摩严只觉得眼前一黑,胸腔如同被万钧巨锤砸中,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被挤爆。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浮沉珠的光芒被死死压制,他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死亡的阴影瞬间兜头盖下。
“大师兄!住手!”
“小骨!不要!”
两声惊骇欲绝的呼喊同时响起。
白子画与笙萧默的身影如同两道流光,瞬间冲入殿内,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在原地。
只见摩严被巨蟒死死绞缠,脸色已呈酱紫色,口鼻溢出鲜血,眼看就要被活活绞杀。而巨蟒赤红的竖瞳中只有疯狂的毁灭欲,蛇躯越收越紧。
白子画目眦欲裂,他不能对摩严见死不救,更无法对眼前这承载着小骨魂魄的巨蟒下重手。
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唯一的选择——以身相阻!
“师兄不可!”笙萧默骇然尖叫。
白子画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入了绞杀的中心,双手凝聚起浩瀚精纯的仙力,化作最柔韧的屏障,狠狠插入蛇躯与摩严身体之间,试图强行撑开一丝缝隙。
“滚开!”混乱狂暴的意念带着毁灭的怒火撞入白子画识海。
就在他双手接触到冰冷蛇躯的瞬间,狂怒中的巨蟒感受到了巨大的阻碍和熟悉气息的干扰,凶性更炽。
它猛地扭过头,布满利齿的狰狞巨口张开,带着腥风,朝着近在咫尺、正全力撑开绞杀的白子画颈侧,狠狠噬下。
“噗嗤!”
尖锐的剧痛瞬间从颈侧传来,白子画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枚冰冷锐利的毒牙穿透肌肤,深深刺入血肉,紧接着,一股狂暴、阴冷、带着麻痹与灼烧感的恐怖毒素,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毒牙疯狂注入他的体内。
“呃……”白子画闷哼一声,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
他努力想看清那双近在咫尺的赤红竖瞳,想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混乱狂暴的熔岩地狱。
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在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瞬,他似乎听到笙萧默撕心裂肺的呼喊,以及巨蟒松开绞杀后发出的、带着一丝茫然和痛苦的嘶鸣……
白子画感觉自己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沉浮。身体时而如坠冰窟,寒彻骨髓;时而又如置身熔炉,血液都在沸腾燃烧。颈侧的伤口像是有两团火在灼烧,那注入体内的毒素如同活物,在经脉中疯狂流窜、肆虐,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一种诡异的……燥热。
眼前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弥漫着大片大片迷离的、旖旎的桃红色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这极致的痛苦与混沌中,一丝微弱的清明挣扎着浮现。
白子画猛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妖异的桃红滤镜之下。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和颈侧的灼烧。
他发现自己躺在绝情殿寝殿的榻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苦涩味。
“师兄!你醒了?!”守在榻边的笙萧默猛地跳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疲惫,声音都带着沙哑。
白子画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笙萧默死死按住。
“别动!千万别动!”笙萧默急声道,眼中满是后怕,“你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那蛇毒霸道无比,混合了洪荒戾气和某种从未见过的阴毒,我与药阁长老倾尽全力才勉强压制住,你现在绝不能妄动真气!”
五天?小骨……摩严……白子画混沌的思绪被巨大的担忧和自责攫住。
他想问,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用眼神急切地看向笙萧默。
笙萧默看懂了他的眼神,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大师兄……伤得很重,筋骨脏腑受损,但性命无碍,正在贪婪殿静养。至于那条蛇……”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凝重,“它伤了你之后,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嘶鸣着挣脱开,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和十一带人翻遍了绝情殿和附近浮岛,都没找到它。它好像……彻底隐匿了气息。”
消失了?白子画心头猛地一沉。毒发的痛苦似乎都暂时被这消息带来的恐慌压过。
它去了哪里?它是不是也受伤了?那狂暴的毒液对它可有反噬?它……还会回来吗?
就在这时,那股被药力暂时压制的诡异燥热感,如同休眠的火山,再次猛烈地爆发开来。比之前更汹涌,更难以忍受。
颈侧的伤口灼痛加剧,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又痒又麻,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眼前的桃红色雾气瞬间变得浓稠如血,翻滚扭曲,散发出一种令人沉沦的魅惑气息。身体深处升腾起一股原始的、无法抑制的渴望,烧得他理智几乎崩断.
白子画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里衣。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血腥味在口中弥漫。